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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发皆白的老者一众人等看着躺在摇椅中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孩子聊天的林寒,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林寒对礼节什么的很是在意,一般情况下也愿意遵守这方面的规矩,而这一次,之所以这般形态,恐怕是看穿了他们的手段,他们还不值得林寒搞下马威,林寒的行为更像是提醒
“见过诸位前辈”
不等世家的这些老人开口,一众晚辈却是先行给这些人施礼到,林寒可以不讲规矩,他们却是不行,长幼有序,这便是世间的规矩。
“老爷子们身子骨还不错,虽然西域和长安的路早就修好了,但是距离也不短,你们说都这么一把年纪了,瞎折腾什么劲儿啊”
林寒这才抬起头看着须发皆白的老者无奈的说到,这一番话却也不是客套,而是林寒的真实想法,比起上一次想见,这些熟人更加苍老了几分,说句不好听的,稍微有股风来,他都怕带走其中一两个
“林侯见笑了,家里小辈都忙的脚尖都不沾地,大家都在干活,我们这些老家伙劳累惯了,乍然发现自己变成了吃白饭的,浑身不自在,乘着还能跑的动,多走动走动,万一哪一天走不动了,有的是时候歇着”
须发皆白的老者苦笑一声,却也没有否认自己就是来代表世家上门和林寒谈事情的事实
“你们要是直接一些也就算了,次次都拐弯抹角的,你们不累我都累了,说一些实际点的事情出来,虽然做计划我在行,但是眼下的去情况就算是我也没什么精力去推动计划了,老爷子们不远万里来找我,想来不是为了西北的具体事情吧”
林寒点了点头,这个理由勉强能说的过去,世家的情况和大宁差不多,恨不得一个掰成两个使唤,只要没咽气的都得干活,无论是宗族还是支族。
“”
须发皆白的老者神色垮了下来,他们还真是和林寒来谈西北的事儿的,但是林寒眼下直接将这个问题堵死了,意思很明显,西北的局势压根没什么好谈的,按照规矩办事就是了,这样一来,世家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事实上吾等是来给林侯赔礼道歉的”
须发皆白的老者腆着一张脸无奈的说到,林寒到沙州,就表示林寒已经看穿了他们的把戏,亲自监督迁人一事了,那么情况就很严重了,但凡在底线边缘疯狂试探的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这一点他们也是有考虑的,他们更害怕的是因为这件事而交恶了林寒,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情况可就很不乐观了。
“凡事儿有规矩顶着,按规矩办事就是了,该查的查,该抓的抓,该杀的杀,道歉要是有用的话还要律法干什么,这就是我的态度,我就是来杀鸡给猴看的,空手套白狼都套到我头上了,锅是大宁的,好处你们吃,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林寒抬了抬眼皮,不动声色的说到,他有理由相信这些老家伙不单单准备了这一套说辞,只是眼下这一套说辞更适合一些
“是”
须发皆白的老者暗暗松了一口气,如果只是杀鸡给猴看的话,事情也不算太严重,也在他们的接受的范围内
“我还以为你们要谈的是另外的事儿,你们要是不说的话我可就动手了,这种手段就想瞒天过海,老爷子,你们是太相信自己了,还是对我的实力不那么自信了,最后一次机会,你们说还是我来说”
林寒嘴角微微上扬,缓缓起身走到须发皆白的老者面前,这些家伙到现在还在试探他的态度,哪怕是林寒也有些服了。
“这”
须发皆白的老者直接懵了,他自觉世家做的很是隐秘,甚至为此不可能团结起来的世家们都团结了起来,但是为什么还是没有瞒得过林寒。
“小羽,记住了,规则有些时候也不是重点,任何手段亦不是重点,大局之下的重点是需求,凡事从手段出发其终点莫过于见招拆招,此等成就可为一世人杰,而从规则入手者更高明一些,其终点大抵可以横压天下,福泽子孙,其佼佼者便是留侯,而眼前这些老爷子大抵就是这个阶段的存在,或许水平有所差距,但是境界大抵如此”
林寒却是没有理会这些老人,反倒是转身对着自己的徒弟穆羽说到,一番话说的轻松写意,就好像在说什么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一般。
但是这些话落在须发皆白的老者这些人的耳中却宛如惊雷,他们到底听到了什么?为什么林寒这一番话他们完全听不懂,而且看林寒的意思是拿他们当教育自己徒弟的教材了啊,而且还是反面教材
当然丢人这种事儿对于世家来说完全不算事儿,最大的问题是他们连林寒说的是什么都不懂,听着就和听天书一样,就算是学也学不到所以然啊。
“小羽愚钝”
穆羽表示自己就是一根榆木疙瘩,给自己的老师丢人了啊,如果说张良在林寒眼里都算不上绝顶,那么他这样的的确算是给林寒丢人的存在了。
“好吧,我换个说法,你为什么总是被思秋小雅欺负,是因为不够聪慧么?还是说你光吃亏不长记性呢,还是说你小子手段不够高明呢?”
“是小羽愚钝”
“现在看来的确是愚钝了,如果不是有外人在我就替你爹抽你了,你可以说自己傻,但是你在说自己傻的时候也就在说不单单你是个傻子,你老爹也是个傻子,同样我这个做你师父的也是一个有眼无珠的傻子”
“是我的目标和达成目标所必须达成的条件被看穿了”
穆羽整个人都快哭了,他做傻子没什么问题,但如果他做傻子连累着自己的父母和师父都成了傻子,那就是他是死也不能心安啊,他看了一眼林思秋之后突然脑中闪过一抹灵光,结合林寒的上一番话,脱口而出
“这顿揍就先免了吧,不过今日后自己去找你师娘领罚,我林寒门下的第一条规矩就是不做傻子,你小子这么干脆就承认自己是个傻子让为师脸上很没面子,一个人手段是有迷惑性的,规则也是会有漏洞的,但是想要什么,要想得到这个东西需要达成什么条件却是瞒不住的”
“弟子受教”
“如果说目的就是一棵树的躯干,那么达成目的必要条件就是主要的枝丫,而所谓的规则不过是小一些的枝丫和树叶罢了就拿世家来举例吧,他们要建国,既然是要建国自然是需要人,人自然越多越好,大宁给的就那么一点,难不成因为规矩活人还能被憋死不成?既然大宁这边达不到标准,自然就得找其他出路”
“他们真正隐瞒的是”
穆羽只觉得自己脑中一阵轰鸣,殊途同归,虽然林寒没有提任何一句行军打仗的事情,但是他这一刻却好似站在了一个个自己读过的典籍之上,宛如一个巨人,而这些典籍的脉络却是逐渐清晰了起来
“在明白这一点之后,他们从出现在沙州这个举措,到前来求见于师父我,再到主动道歉,这些手段更像是一叶障目的一出好戏罢了,或者说连好戏都算不上,那感觉就好像一个自作聪明的贼在屋子里辗转腾挪,而师父我却在屋顶上看的一清二楚,初始觉得滑稽,时间久了就感到无趣了”
林寒这才将目光落在这些世家上了年纪的一票人身上,他虽然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但这并不在意味着他不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