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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都督此言当真？”
须发皆白的老者先是一愣，然后进而忍不住狂喜，论对下一代的教育，当世林寒说第二，美人敢说第一，更何况林寒这个调教和之前书院教学并不是一回事，林寒嘴里的小辈不是别人而是大宁的皇子，虽然林寒没有直说，但是林寒所谓的调教恐怕是奔着培养储君去的，这可以说是意外之喜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一家一个名额，多了我嫌闹腾”
林寒撇了撇嘴瞪了须发皆白的老者一眼，然后好像是给老杨家安心一样看了杨清一眼说到，就好像他说的世家有的杨家也有
“吾等明白”
须发皆白的老者带着一众上了岁数的爷爷辈人物给林寒施礼到，这一拜不是为了他们自己而是为了家族
“若是没其他事儿今天就到这里吧，都一把岁数的人了，还是要多注意一番的，让干活的听林大人安排就是了”
林寒摆了摆手，之前他的确觉得有些别扭，但是这些人行礼行的多了，他也就懒得计较了
众人神色复杂的目送林寒离开后也各自行色匆匆的离开了，今天发生的事情他们得好好消化消化，无论是林寒现身还是和林寒谈的话题，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西北自此无事，或者说西北从来都无事发生
当天晚上林傐的书房中除了一脸倦意的林寒外多了几个外人，当然说是外人也有些不合适了，也算是林寒的熟人了，这些人算是林寒邀请来的
楚雄和梁猛今天在世家议会上也算是露了一把脸，虽然菜也够菜，但好歹咬牙也坚持了下来，但是此时此刻在面对这个年轻人的时候，无论是神色还是举止都有些局促，虽然林寒是以私人身份发出的邀请，但是他们可不敢在眼前这个男子面前随意
“怎么说呢，我与楚兄梁兄的关系，称二位一声叔伯也不为过，今天晚上叫二位来既有私心也有一些公事上的心思，讲道理的话，您二位的家事我这个外人不合适参合，但是就您二位这么折腾下去不行啊两位叔伯若是信得过晚辈，不妨说一说你们两家的规划和目的，以世家来论的话，您二家终究有些纯良了”
林寒挠着头，苦笑一声开口了，楚家和梁家可以说是活生生把一副好牌打了一个稀碎，其他事情上混日子可以理解，在西北这种要命的情况下也混日子，怕不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楚雄和梁猛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然后苦笑不已，真不是他们不努力，而是他们天赋实在差太多，别人家都知道擅长什么该从哪一方面努力，但是他们两家之前甚至连南方有头有脸的世家都算不上，在江南府都比不过白家，这几年让他们和大宁顶尖世家这种怪物同台竞技，属实有些难为人
无论是实力还是底蕴都差很大一截
这压根不是林寒帮衬就能抹平的差距
“不瞒贤侄说对于家族未来老夫属实有些拿捏不定，既然选择走出国门，自然是奔着为国藩篱自成气候去的，只是对于这方面我们两家的底蕴着实无法和王家杨家等大家族媲美，所谓的雄心壮志，这么久下来更多的也成了不被那些怪物给活吞了，对于那些大家族来说大宁这个邻居可谓是恶邻，对于楚家来说这些家族何尝不是恶邻”
楚雄苦笑一声开口了，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也不怕林寒笑话了，如果林寒真的不怀好意也就不会有这么一出了，好意歹意他还是能分得清楚的。
“南方世家与北方世家有着本质的区别，偏安一隅成为习惯已经是很棘手的事情了，倘若这种习惯镌刻入骨血就更让人无可奈何了，不瞒贤侄说老夫这一代甚至说步珏这一代老夫已经不敢指望了，也就只能期待第三代会有出彩的子弟了”
梁猛的观点较之楚雄更加悲观当然也更加实际一些，或者说是更加现实
“两位的想法呢”
林寒点了点头也没有责怪的意思，自知之明有时候也是一个足以让人称道的优点，老王家志在天下没的说，让楚家梁家也志在天下就有些难为人了。
“或许偌大的世家议会中，只有我们两家是真的想为国藩篱的吧，背靠大树好乘凉，最要紧的是在其他世家把我们当猎物前就成为大宁的自己人”
楚雄也没有丝毫隐瞒，无奈的说到，事实上在他看来他们家能走到这一步已然是超乎想象了，甚至后面的步伐更多的都是为了配合林寒的意志咬牙坚持罢了。接着走下去的好处自然是无法估量的，但同样的，失败之后的风险也不是他们两家所能承受的，道一声骑虎难下一点也不为过
这种想法便是他们也觉得有些对不住林寒，别人也是好心，什么时候对他们好也成了一种错，从另一个方面说他们就是纯粹的好心当做驴肝肺了
“两位叔伯能有这样的想法，晚辈多少有些放心了，所谓的走出国门自立门户无外乎另一种养蛊，能活下来的也就那么两三，要么主动合并寻求立足之地，要么被动兼并，成为别人通往不朽基业的垫脚石，就算龙兴之地再怎么好握不住的就是握不住，最后也免不了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林寒并没有因为两人‘没出息’的发言而生气，甚至对于两人的坦诚相待还有些意外，有些时候自知之明的确是足以称道的闪光点。
楚雄和梁猛互相对视一眼，看的出来在林寒这一番话后对方提着的心也算是落了下来，他们最害怕的就是林寒觉得他们天赋异禀潜力无限，对于林寒的要求，他们是真的做不到啊
是金子迟早会发光不假，但是他们两人很清楚，他们两家完全达不到金子那种程度，见好就收方才是他们最正确的选择，只是什么时候收，怎么个收手法，他们却是一点想法都没有，眼前的问题已经超出了他们能力范围了。
“多大饭量吃多少饭，很简单的一个道理，很多人一辈子都想不明白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是为国藩篱这件事也没两位叔伯想的那么简单既然走出国门，所扮演的角色就是一个独立于大宁的个体，无论是帝国还是藩属国从属性上来说都是国，而藩属国想要存在无外乎对于宗主国的价值，最后落脚点就是价值二字了”
林寒继续说到，国与国之间可是不谈感情的，虽然背靠大树好乘凉是真的，但是他对于两家来说恐怕不是一个合格的靠山
“价值”
楚雄的眼睛亮了一下很快又暗淡了下去，林寒的话的确让他少了许多迷惘，但是价值二字说起来简单，但是做起来就不是一般的难了，尤其是他实在想象不到自己家对大宁来说有什么值得在意的价值
“没有两位叔伯想的那么复杂和严重，经历世家这一次作死之后大宁在世家之中也需要一两个代言人了，我认为两位叔伯背后的家族应该可以胜任这个角色，以后再遇到今天这一次的情况只要两位可以第一时间站在朝廷这一边，表明自己的立场，应该不是太难，吉祥物知道吧，这可是一个肥差呢”
林寒笑着宽慰到，当然吉祥物这个词算是美化之后的词儿了，如果真的要找个词来形容大概就是世家中的搅屎棍，这么形容世家好像也没有任何问题，只是有些不好说出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