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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晚,你跟踪我做什么?”萧曼询问道。
“有事跟你商量。”文墨涵示意萧曼坐下,想要替萧曼倒杯茶,然而这座宅子一直空着,别说茶了,水都没有。
随即文墨涵像是想到什么一般,打开柜子,里面满满的放着一排排瓶瓶罐罐,文墨涵拿了碧玉壶,又拿了两个杯子,倒了一杯递给萧曼:“知道你酒量不好,不敢让你喝酒,这是杨枝甘露,我专门收集的,尝尝。”
萧曼接过来,喝了一口,甘甜爽口:“收集这么一罐,得花不少心思吧。”
“确实花了不少心思,不过,若是被你喝了,那么花再多心思也是值得的。”
“瞬间觉得好荣幸。”萧曼将甘露喝光,递到文墨涵面前,“再来一杯。”
文墨涵笑容满面的替她满上:“慢慢喝,都是你的。”
萧曼眉开眼笑:“对了,你找我什么事?”
文墨涵放下手中的杯子,抬眉看着萧曼,认真的问道:“曼儿,你想成亲吗?”
“为何突然问这个问题?”萧曼一边喝着甘露,一边问道。
“如今几位皇子都已经成年,而陛下正值盛年,皇子们忙着拉帮结派,为将来登位做准备,金钱跟兵权是必需品,金家,岑家,上官家,三大钱袋子,如今都在帝京,秦王,萧家,裴家,手中分别握有兵权,太子是储君,身后有无数人支持,金家支持的是齐王,秦王是唯一一个手握兵权的皇子,岑家,上官家,萧家以及裴家则是众人眼中的肥肉。”○
“墨涵,你还忘了一个人。”
“谁?”
“你自己。”萧曼温声说道,“想要成事,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拥有了金钱跟兵权,还要缺一角。”
“对,我也是一块肥肉。”文墨涵笑着说道,“只是,所有人中,你的处境,是最危险的。”
萧曼没有反驳,因为文墨涵说的是实话,她的处境是最危险的,如今她是皇帝亲封的公主,父亲掌管神都营,哥哥坐镇云中城,萧家盛极一时,而她则是成了最香的那一块肉!
文墨涵停顿片刻,继续道:“你若是想成亲,那么必须选一个跟皇权没有关系,跟权臣没有关系的人,秦泽言是你最好的选择。”
“我与泽言是不可能的。”
“想来秦泽言也明白,他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候,暴露出你们当初的约定,也有想帮你的意思。”
萧曼点头赞同:“泽言是个好人。”
“除了秦泽言,你嫁给谁,都会让陛下寝食难安。”文墨涵温声说道,“太子身后已经有了薛家,你不会与人做妾,但是不代表太子不会谋划你的婚事,比如让薛坤娶了你。”
萧曼端起杯子,小口小口喝着里面的甘露:“这个人可以排除掉,无论是陛下还是我爹,都不会答应。”
“其次,楚王。”文墨涵见萧曼的杯子见了底,又替她满上,“楚王久居江南,在帝京没有势力,若是你愿意做楚王妃,陛下狠狠心,大抵就答应了,不过一旦楚王娶了你,其他几位皇子便会寝食难安,他们会想尽办法的阻止你嫁给楚王,最好的方式……”
“杀了我。”
文墨涵点点头:“没错,他们会选择杀了你。再说秦王,秦王本身手握兵权,是所有皇子中,除太子外,呼声最高的皇子,也是,你最不可能嫁的人,因为谁都不会允许。”
萧曼默默喝茶,她当然知道,这也是她为什么死活不承认跟南宫煜有肌肤之亲的原因。
“至于韩王,这个人人品低劣,心狠手辣,最是不可取,而齐王……”
“齐王本身拥有雄厚的财力,再加上将军府的兵权,都可以篡位了。”萧曼接过话道,“我没想过嫁给皇子。”
“然后,我也是一个人选。”文墨涵耳根微红,“你若嫁我,所付出的代价,是最小的。”
“你的前途,代价可不小。”萧曼温声说道,“娶我,代表着,你将会被外放出帝京,从此与权力中心无缘。”
“我不介意。”
“我介意。”萧曼看着文墨涵,“墨涵,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这种牺牲自己前途以及余生幸福的行为,很愚蠢。”
文墨涵没有接话,前途并不是只有位极人臣这一条路,还有其他的路可以走,至于他余生的幸福,萧曼,你可知,你便是我余生的幸福。
“这么说来,你短时间内,不打算成亲。”预料之中,文墨涵无端松了一口气,“若想光明正大不成亲,唯有一条路可走,丁忧。”
“能让我丁忧的,整个将军府,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我爹,一个是萧老夫人。”萧曼放下手中的杯子,“而我没打算动萧老夫人。”
文墨涵垂眉,萧曼明白他的意思,但是她终究是心太软:“无需曼儿动手,我……”
“墨涵!”萧曼打断文墨涵的话,放下手中茶杯,握住文墨涵的手,“这么好看的手,不应该沾染鲜血,你安心,这件事,我心里有数。”
“曼儿……”
“纵然我担忧,那些人被权势迷了眼,也未必肯放过我。”萧曼缓声说道,“谢谢你这么为我考虑,别担心,我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文墨涵轻声问道,他原本想让萧曼借着丁忧的借口,前往沧州,躲避帝京里面的纷乱,意料之中,她拒绝了,她终究是个心善的女子,哪怕萧老夫人三番四次害她,她依然不愿意对她下杀手。
“你只要保护好自己就行。”萧曼松开文墨涵的手,她想到文墨羽,她与文墨羽早已经是不死不休,面对文墨涵的好,她心中有愧,“还有,别对我这么好,我受之有愧。”
文墨涵错愕的看向萧曼,却只看到萧曼的背影:“曼儿是……讨厌我了?”
萧曼摇了摇头,她怕她跟文墨涵过多的交往,她会下不去手杀文墨羽,可是文墨羽带给哥哥嫂嫂的痛苦,她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原谅的。
“不是讨厌我就好。”文墨涵温声说道,“你说过,我们是朋友,对朋友好,不是理所应当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