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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意却不肯再说了,把她打横抱起来,一步步往沙发的方向走。
【。】
林幼宁被他吻得晕晕乎乎,手指揪着他的衣角,揪着揪着,忽然从他长裤口袋里摸到了一个触感冰凉,体积小巧的不明物体。
她无意识地把那个东西慢慢拿了出来,摊在掌心里,才发现是一支口红。
思绪还很混乱,她一时没想通钟意的身上为什么会带着一支口红,耳边就听到他懒洋洋的声音:“这是我姑姑的,不小心弄掉了,我顺手帮她捡起来,忘了还了。”
他的解释很合理,语气也很自然,所以林幼宁没有多想,稍微清醒了一点,把那支口红放到了茶几桌面上,还很仔细地往里推了推:“那得放好才行。”
钟意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动作,神情几分阴郁,停了停才说:“别管了,丢就丢了。”
她失笑:“怎么这么说话,你姑姑不是很疼你吗?”
说到这里,顿了顿,犹豫片刻才试探着问,“钟意,你爸爸……经常不在家吗?”
认识这么久了,她几乎没有听到钟意提起过自己的父亲,无论是好的或是坏的,甚至连他二十岁的生日都没有到场。
她知道自己不该问,可是没忍住。
钟意“嗯”了一声,没什么情绪地说:“我很可怜的。”
林幼宁忍不住抱紧了他,动作很轻地抚摸他的后背:“为什么这么说?”
“我爸妈离婚后不久,我妈就再婚回国了,虽然我的抚养权在我爸这,但是从小到大,他也没管过我。这个家里除了姑姑没人疼我,可是后来姑姑也结婚了,现在还多出来一个小女孩,把她分走了一半。”
他的语气其实很平静,没有平时的撒娇粘人,卖乖讨巧。
林幼宁却觉得很难过。
刚认识的那段时间,她曾经想过不止一次,到底是泡在什么蜜罐里长大的小孩,才能长成他这幅笑眼弯弯不知疾苦的样子。
可原来不是这样,原来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很孤单,他吃了很多苦。
她抑制不住地心口酸涩:“怎么这么可怜。”
“真的很可怜。”
钟意委屈巴巴地重复了一遍,然后凑过来,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脸颊,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所以姐姐要多疼疼我。”
“我还不够疼你呀。”
林幼宁亲了亲他的额头,又说,“我最疼你了。”
她发现钟意对“最”这个字是有执念的。
大概就是从很久以前,钟意告诉她,虽然那个小女孩很可爱,但姑姑还是最疼他了的时候开始。
他很需要这个“最”。
所以说喜欢他的那天,她也加上了那句,最喜欢了。
【。】
像是一个在沙漠里徒步很久的人终于见到了水源,钟意慢慢开始失控,盯着她看了很久,忽然问:“林幼宁,你喜欢我,对吧?”
感知实在过分强烈,她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只迷迷糊糊捕捉到了“喜欢”那两个字,于是无意识地开口:“喜欢……”
过了几秒,他像是对这个回答不满意,又像是很委屈,在她脖子上重重地咬了一口,追问道:“还有呢?”
“还有什么……”
她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从里到外都湿透了,思绪无论如何都难以集中,勉强仰起头来。
暧昧不明的暖光里,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林幼宁被这双眼睛的主人所蛊惑,微微启唇,如梦初醒般地回答:“最喜欢你了。”
钟意从上面俯视着她,发梢被汗水微微打湿,鼻梁高挺,眼睫微垂,下颌线的轮廓清晰分明,美得很虚幻。
唯独神情,因为背光,模糊看不分明。
像是仍不满意,他低下头来,一口咬住她的耳垂:“姐姐,说——我会一直喜欢钟意,无论发生什么,永远都不会离开他。”
顿了顿,大概是看她没反应,又撒着娇催促:“说给我听嘛,好不好?”
受不了这种濒临崩溃的折磨,林幼宁觉得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翻来覆去地烤,理智早已被烧得干干净净,没了踪影。
双眼无神地盯着纯白色的天花板,她张了张嘴,喃喃自语般跟着重复:“我会一直喜欢钟意,无论发生什么,永远都不会离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