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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拾点点头,“末将知道此举对太子和公主都是颇为不敬,但是这确实是极其难得的机会。大婚当日,所有除了留守王宫的部分禁卫军外,其他所有禁卫军都会出动确保婚礼顺利进行。当日到场的,除了越国重臣之外,附近的诸侯也会派来使者庆贺,包括贵国似乎也派来了新的使团。”
顾念点点头,知道此间发生事情多半已经通知了吴王,新派使团应该也是为了自己撑腰。
陆拾继续道,“到时候,巡逻营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集中在大婚现场,钱国老那里必然防守薄弱。我们要专心对付的就只有他的门客和护院就行了。”
顾念问道,“钱国老府上的禁卫军也会调走么?”
陆拾道,“十之八九会调走,即使没有调走。那我也会想办法声东击西,引开禁卫军。当日是国之大宴,自是以都城安危为重。他们身为禁卫军,帮忙看守钱府只是其次,到时候一定会被调走。而钱国老本人也会出席,所以他并没有时间做临时的决断和调度。只要我们安排妥当,速战速决。或许能够不露痕迹救出范文。”
顾念略有所思,“只是我大婚之日,如果傅远将军和白先生不在身边,似乎会有所奇怪。但是我这里也实在没有其他人手可以调用。难道让傅将军挑几个身手好的无双飞骑弟兄去办么?”
陆拾沉吟道,“此事非同小可,一定要选身手好,又信得过的人才行。其实最难的地方还不是怎么把范文就出来,而是要把范文就出来还要不打草惊蛇。”
顾念道,“此话怎讲?”
陆拾道,“根据我的眼线得来的情报,范文周围看守甚严,早已形成了一个流程。钱国老只是偶尔过来探视一下。哪怕是换住所,也是派手下的大总管前来,自己很少亲自出面。而这次刚换好住所,下次换藏匿地点,应该是钱国老寿宴之后的事情了。”
“也就是说这段时间,范文这边的注意力会很少,大家着重肯定在钱国老的寿宴上。我们如果能够悄悄救走人,不惊动到钱国老的话,那是最好,神不知鬼不觉。”
顾念不解,“怎么可能救走一人而不惊动钱国老呢?”
陆拾嘴角上扬,“正如我所言,届时太子与公主大婚,这首先吸引了大部分的注意力。其次,钱国老寿宴就在不久之后,钱府上上下下必然极其看重这件事情。如果钱国老自己不发现的话,即便下面人发现了。你觉得他们是斗胆告知钱国老,还是先抓紧想办法巡回范文呢?毕竟在这都城之中,要把一个大活人运出去并不容易。”
顾念点点头,“陆将军意思就是,即便我们救出范文,只要动静不大,不惊动钱国老,下面的人发现了,也会怕被责罚而选择暂时隐瞒。”
陆拾道,“没错,我推测是这样,毕竟没人愿意在这个节点去承担钱国老的怒火。我们只要撑到钱国老寿宴时候,把范浩也一同救出,就万事大吉。当然了,如果万一动静闹得太大,惊动了钱国老。那么一来,我们可能很难藏住范文的下落,毕竟都城之内,到处都是眼线,要藏住一个从钱府救出的人,怕不容易。二来,要想再营救范浩就变得难上加难了,毕竟钱国老定然会想到这是范老将军的意思,对范浩的守卫一定会增加数倍,只怕不会让他抛头露面了。”
顾念沉吟了下,“此事还是得与傅远将军,商量一下。其实成功救人还在其一,但万一人没救出,还没逮个正着,落了口实,那我成太子妃只怕刚当上,就要凉了。”
陆拾正色道,“的确如此。范大将军的解忧军是越国第一战力,即是越国的顶梁柱,又是越王的心病。念公主得到范懿的支持,在大殿之上,大家多少都心里有数了。如果在被发现你为了范老将军,不惜强攻钱国府,劫走人质的话,确实非同小可。但是如果错过了此次大宴,之后要救两人就更难了。即便范浩有机会救出,范文就很难说了。”
顾念略感头疼,“他们叔侄俩就没有在一起的时候么?总觉得分两次救人,难免有差池。”
陆拾摇摇头,“钱国老素来谨慎,这点事上还是很清楚的。两人同聚一处,万一遇到强攻,一下子失手,越王那里没法交代。现在越王后已经过世,钱国老在朝中最重要的靠山可以说已经没了。剩下的势力虽然不小,但却并非牢不可摧。若是这差使当真办坏了,只怕晚节不保。”
顾念叹了口气,“陆将军意思,若是我们强行救出两名人质,钱国老可能会没什么好果子吃?”
陆拾微微笑道,“念公主还是心善。只是各为其主,许多事情自然不可能周全。钱国老一辈子确实也没什么污点,我本意也不愿意伤害他,但是如果要得到范懿大将军的全力支持,就不得不这么做了。不过念公主也不必太过多虑,钱国老一大把年纪了,这辈子该享受的也都享受过了。即便犯点错误,也罪不至死,最多遭点训诫,钱家的日子以后难过些罢了。倒不至于不得善终。”
他也轻轻叹了口气,“何况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当此乱世,可怜之人太多了,钱家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和可怜沾上边。”
顾念听了之后,也是微微感慨,确实投胎本就是个技术活,尤其是在这样一个时代,那么多穷人食不果腹,而像自己这般一醒来,便在王室贵族之家的,确实太幸福了。
虽然相比普通人家,可能少了点自由,但至少不用颠沛流离,吃了上顿没下顿。
顾念静下心想了想道,“陆将军的想法我明白了。等我和傅远将军还有白先生商量之后,再行定夺。”
陆拾拱手道,“这个自然,具体方案还需详细谋划。念公主若是有心,不妨三日后到陆府一聚,我们可以细谈。”
他一边说,一边取出一张请帖,“这是家父的邀请函,三日之后,家父在家设宴,款待念公主和傅远将军。”
顾念接过邀请函,颇为惊讶,哦了一下。
陆拾解释道,“原本家父想亲自登门拜访,只是前些日子帮我一起处理左相之事,过于劳累,得了风寒,静养了几日。所以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斗胆邀请公主过府一聚,我们也好一尽地主之谊。”
陆拾一边解释,还一边给顾念使了个眼色。
顾念微微一笑,当即会意,这自然也是陆拾早就准备好的。
不然今日他拜访顾念,只谈了营救质子之事,难免有些奇怪,所以改为递交邀请函。
到时候万一凤麟君问起来意,也好有个说辞。
顾念打开邀请函,虽然只有寥寥数十字,但写得确实恢宏大气,一看就出自大家之手,辞藻也甚是华丽,非一般人能说得出。
“这是令尊的亲笔书函么?”
“那是自然,家父自幼好书法,又极其看重此事,怎会请人代笔?”
顾念点点头,“家学渊源,难怪陆将军如此优秀?”
陆拾笑道,“念公主过奖了,家父还因沉迷书道,常被爷爷责备呢?也因此我才不得不文武双修,好少点责罚。”
顾念扑哧一笑,“陆将军这般厉害,难道还怕爷爷责罚不成?”
陆拾叹了口气,“欸,那是怕得要紧。即便现在,我们陆家家主还是爷爷,一言九鼎,便是放个屁,陆家上下也得震三下。”
顾念见他说得好笑,忍不住又是捧腹笑了一下。
陆拾看着有些心动,也跟着哈哈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