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药可爱多提示您:看后求收藏(迦南小说网https://www.jnweishang.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年年略微有些惆怅。
坦白来说,她并没有想到叶景辰会变成现如今这个模样。
她隐隐约约有种预感,叶景辰变得比从前更加冷漠了。
小时候虽然是生人勿近的模样,但和现在给她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年年有些不知所措。
她回去换了身衣服,睡了一觉,醒来已是第二日早上了。
明温派人把年年接到正厅,见她面色比之前强了很多,行动自若,便放宽心了些许。
女儿卧病在床的这些时日,明温尽管兼顾着书院的事情,公务繁忙,却也不能完全放下心来只专注于书院的事,他内心多多少少还是放不下明芷。
昨日听说女儿醒了,他兴冲冲的就想跑过去看明芷,但是得知明芷同沈君游出去走动,想先散散心,便也没多问。
只是第二日一早,待到明芷起来时,再将明芷唤过来见她。
明温很疼女儿,一见到年年过来便将手中的茶具放下,迎了过来。
他声音很轻,似是怕吓坏了年年:“阿芷,你身子骨可是好全了?”
看起来倒是没什么大碍,但明温仍旧不太放心,他今年不过才三十出头的年纪,妻子体弱多病去得早,明温对待妻子一向深情,便没再续弦,膝下只得一女,视若珍宝。
因此明芷受伤的这些时日,他有些寝食难安,但身为师长,他总要将这些情绪收纳起来,一个人放在心里,不过,见女儿此时此刻醒了,他难免有些喜不自胜,眉眼里溢满了笑意。
明温对待学生虽然有些严厉,但总得来说还是一位温和的师长,在女儿面前更为温柔。
年年欠身施礼道:“有劳父亲挂念,女儿身体感觉好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明温难得的有些失语,接着道:“你前些日子生病,可是吓坏了为父,你昨日身子刚好,陛下便要你过几日进宫去为他诊治。”
“爹爹,不妨事的,女儿会竭尽全力的。”年年知道明温担心,试着开导他,不管怎么样,这个任务她都得完成。
救不救得了叶祁云并不是问题的重点,因为无论如何,明年叶景辰都得登基称帝。
年年本就不是奔着救叶祁云去的,她是奔着掰正叶景辰的三观去的,总该让他先成为一个好储君才行。
只不过看他对待兔子的模样,年年觉得,现在这个时候,叶景辰的三观有点难掰回来,只能从先刷好感度从而博取信任度入手,再做其他打算。
明温听到年年这样回答,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接着道:“你为了陛下的病也是煞费苦心了,陛下这病,兴许是没多少时日了,听闻之前河海王为陛下找的名医全都束手无策,河海王大怒之下连关了好几个下了诏狱,爹虽然会以书院的名义尽量保你平安无虞,但——爹还是害怕。”
他这句话说的的的确确是肺腑之言,都道是医者仁心,但医者并非面对所有疑难杂症都能够药到病除,给帝王看病,更是让人如坐针毡的事情。
面前的男人有些苦口婆心,叹了叹气,接着道:“爹知道你决定了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改变你的主意,从小到大,皆是如此,可是爹也真的希望,希望你平安顺遂,河海王年纪同你一般无二,但他能在这宫中从原本被陛下仇视再到今天的地位,绝不是等闲之辈。”
年年眉眼低垂,轻声道:“爹的话,女儿都记在心里了。”
她有意安抚明温,又接着道:“还请爹爹放心,女儿绝不会把自己置身于险境之中,陛下的病要治,但女儿会谨记时刻把自己的安全摆在第一位。”
见她如此允诺,明温的心才放下了些许,想起前些日子明芷去山中采稀有的药材,险些掉入悬崖殒命,他仍然觉得后怕。
但好在年年承诺了这一次会无论如何把自己的安全摆在第一位,他便放心了很多。
只是这河海王——
他依旧有些担心女儿同叶景辰的相处。
叶景辰这位小殿下来华阳书院读书的这些时日,刚好是明芷卧病在床的大半个月。
他本来只是因为要带明芷入宫为叶祁云看病才来的,谁知明芷为了采药险些坠入悬崖,身体受了伤,因此必须卧病在床休息。
华阳书院不在京都,来来回回太花费时间,况且叶景辰也有意在华阳书院学习一段时日,他便写信快马加鞭送入京城,告知叶祁云他需要多在华阳书院待一段时间再返回京城。
明温本怕叶祁云会怪罪下来,谁知道这件事情轻而易举的被叶景辰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不得不敬佩起叶景辰的聪敏与手腕。
在华阳书院的这些时日,他也曾听人提起过叶景辰在课业上的卓越表现,明温带他的历法课与礼御课,他只用短短几日便追赶上了班级里最优秀的学生,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般机敏聪慧,让明温有些啧啧称奇。
不过,欣赏是一回事,顾虑他同明芷接触又是另一回事。
这些年来,虽然同皇室中人只是偶有接触,但有关于这位小殿下的事情,明温却并没有少听说过。
他五岁时因为昭帝被俘获,叔父叶祁云登基,从而被废,后来因为首辅顾谦之和内阁其他臣子据理力争将他从冷宫之中放出来,又重新养在了周太后的膝下。
大齐以礼孝之道治天下,因此叶祁云就算再不满意周太后,哪怕苛待嫡母,也不能对嫡母如何,勉强将叶景辰留在皇宫之中,没有让他去封地。
再之后的事情,便是叶景辰稍稍年长,在他即将出宫之时,小他两岁的太子叶景渊离奇死亡,而叶祁云便没有了理由将河海王送出宫去,毕竟他其他的子嗣,妃嫔不是流产,便是刚出生就是死胎,亦或是撑不过几个月便死亡。
没有了其他的子嗣,那顺理成章继位的,能够成为未来储君的人便只有叶景辰。
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的太多了,明温总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再者,他跟叶景辰接触,觉得这位殿下虽然年纪尚幼,但却颇为通晓人情世故。
可是他这般通晓人情世故,更像是特意的讨好,是伪装出来让别人欢心的模样。
明温的手指轻轻敲击了一下桌面。
他想起那日叶景辰初次来华阳书院的时候,听到明芷坠落悬崖,暂时不能赶赴京城为叶祁云治病之时。
他虽然眉头紧皱。
可是眼底隐隐约约带着一种似乎名为默然的情绪。
那种冷意,只出现了一瞬,很快便消失了。
叶景辰素来以仁孝著称。
许是他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