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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忍不住看向站在一旁的庄云黛,神色越发怜惜。
庄云黛垂着头,好似还没从打击中走出来。
春柳搂着庄云黛的肩膀,怒视符氏:“我是真不知道,黛姐儿这么小一个孩子,是怎么得罪你了,你要把她往死里逼!她已经带着弟弟妹妹分出去单过了,就这样,你还不肯放过她?!你的心肠咋这么歹毒!”
符氏白着一张脸,没吭声。
村民们也是个个义愤填膺:“庄里正,咱们向阳村向来民风淳朴,还从来没出过这等恶心下作的事!黛姐儿眼下分出来单过,上头没了长辈,你可得替她做主啊!”
庄里正点了点头,沉声的点出了一个村民:“你去庄家,把人都叫过来!”
那村民大声应道:“我这就去!”
他迈开腿,跑着去了。
庄老童生跟庄李氏原本还以为是符志飞又在闹什么,他们这会儿不想看到符家人,本来是不想过来的。
但传话的那人皮笑肉不笑的说了句:“你们过去就知道是什么事了。”
他也很是看不起这两个当人爷爷奶奶的。
但凡他们偏心的没那么明显,能替黛姐儿她们撑腰,这符氏敢这样无法无天的打黛姐儿的主意?
我呸!
庄老童生在村子里,旁人向来都会给他一分薄面,还从未遇到旁人用这样鄙夷的眼神看他。他差点有些受不住,瞪着浑浊的老眼就想让他把话说清楚。
偏生那人就不愿意跟他们多说半个字,只道:“你们去了就知道了!是庄里正让我来喊你们的!”
庄老童生没了法,只能恨恨的跟庄李氏一道,出了门。
庄老童生跟庄李氏过去的时候,很多村民得了讯,都来围观了,围了个水泄不通。
不过,他们过去的时候,村民们还是都主动让开了路,只是看向他们的眼神都有些不大友好。
庄老童生被人捧了这么多年,哪里受过这等轻视,气得步子都迈得更大了!
他语气有些冲的看着庄里正:“到底什么事啊?这么劳师动众的!”
庄里正一开口,就把庄老童生跟庄李氏给惊呆了:
“我要开祠堂,把符氏这个恶妇,逐出庄氏家谱!”
符氏简直是魂飞天外!
逐出庄氏家谱,这是,要休了她?!
庄老童生眼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皱着眉头:“是因为符氏内侄那个事?……虽说他确实离谱,但这事也牵连不到符氏身上——”
“牵连不到个屁!”庄里正气得飙出了脏话,“我们都问清楚了!这事,就是符氏一手策划的!她从祝神婆那买了药,想把你家黛姐儿骗到柴房里,让她侄子糟蹋了!……还好黛姐儿吉人自有天相,躲过了这一劫!”
庄老童生难以置信:“不是,族兄,你在说啥呢?这怎么可能……”
他下意识看向跌坐在地上的符氏,符氏这会儿早被那句“逐出庄氏家谱”吓得涕泪横飞的,哭着膝行数步:“爹,我,我都是被志飞说了几句好话,一时晕了头……”
庄老童生心直直的沉了下去,苍老的手颤抖着指着符氏:“你,你……”
饶是符氏自己亲口承认了,但庄李氏还是不肯相信,她喃喃道:“这,这不可能啊!……我这大儿媳妇,平日里孝顺的很,她断然做不出这种事来……”
春柳冷笑一声:“做不出这等事来?……她自个儿都承认了,李奶奶还要替符氏说话呢!……我也真是替我们黛姐儿心寒,这是摊上了一家什么样的亲人!都这样了,亲奶奶还要站在符氏那边!”
庄李氏有些慌乱的看向庄云黛:“不是,黛姐儿,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庄云黛垂下头,不让人看到她脸上的神色。
但旁人却是纷纷脑补,这可怜的孩子,是被庄老童生跟庄李氏的做法伤透了心。
庄里正越发觉得,自己肩上的单子很重,他一定要替黛姐儿这个可怜的孩子讨回一个公道来!
庄里正沉沉的开了口:“族弟,你觉得呢?”
庄老童生这会儿也缓过劲来了。
怪不得旁人看他的眼神都是那样的!
他气得直咬牙:“这事若真是符氏所为,逐出家谱,我没有意见!”
符氏听得公公这般讲,浑身都抖若筛糠,她疯狂摇头:“不,不!……世忠呢,世忠呢?!”
她男人庄世忠,去送几个住的远的叔公了,这会儿还没回来。
庄云黛抬起头,眼眶鼻梁都有些发红,她软软道:“爷爷,要不还是等大伯回来吧。虽说你是一家之主,但这样的大事,还是要跟大伯商量一下的。”
庄老童生被激怒了:“既然我是一家之主,这种事我一个人做决定就好!”
他看向庄里正:“族兄,就依你所说,开祠堂,我这就替我儿世忠休了这个毒妇,把她逐出家谱!”
符氏尖叫一声,她快速膝行几步,跪倒在庄老童生脚下,拽着他的衣摆:“爹,别啊,我两个孩子都那么大了,您要是休了我,两个孩子往后怎么做人啊!”
庄老童生一想起庄家几十年的好名声,就被符氏一人搞得声名狼藉了,气不打一处来,使劲把衣摆从符氏手里拽出来:“香姐儿已经嫁人了,休了你也碍不得她什么事——至于裕哥儿,有你这样一个歹毒的娘亲,怪不得这几年裕哥儿性子越发左了,休了你,说不得裕哥儿的性子还能再扳回来几分!”
庄老童生冷酷无情的说道。
符氏又哭着去求庄李氏,伸手去够庄李氏的衣角:“娘……娘……求你帮我说说话啊……儿媳往后再也不敢了……”
庄李氏却避开了她,也不看她:“这,这是你爹的决定……”
符氏整个人像是傻了一样,哭都哭不出来了。
平日里她费劲心思哄着庄老童生跟庄李氏,到头来,还不是说休她就休她?!
她那口郁结的心气,始终堵在喉咙那,最后竟是呕出了一口血,双眼一翻,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