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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天门外,一个小宦官忽然走出门来,小太监看了一眼周围乱糟糟的人群。
掏出圣旨道:“圣旨到。”
群臣傲然而立,没有一个人跪地接旨。
只有李邦华、长公主聊聊几个撩袍跪倒。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小太监喊道这里,环视周围的人群,表情略带的失望却是一闪而过,继续道:“朕于战火之中,继承先帝遗志,以复兴大明,收复河山为己任,操持国务,夙兴夜寐,虽有尺寸之功,却与臣僚不和,行事多凭意气,一意孤行,已至今日成孤家寡人,虽有皇城一座,却无奉心之臣僚,北方战事未靖,百姓陷于水火,朕今日思忖,乃朕之过也。天子有节,不容有过,不容有辱,朕虽少冲,亦知此理,今日臣等不论作何,朕皆允之,然吾皇姐微婥、臣邦华忠心体国,未曾有错,念诸位大人能够体念皇朝国恩,放他们一条生路,朕纵然尔等赶入皇权,心意无悔。”
吕大器诧异的看向高宏图,高宏图点点头,“小皇帝见事不可为,向我们服软了,放他们走!”
李邦华闻言,悲从心来,以头杵地,感觉似乎依然不能释放心中的悲哀。
对准皇门直接撞了过去,撞了好几头上都是鲜血,被朱微婥死死的拉住。
朱微婥在耳边小声说道:“我等奉圣命便是,先生大才大德,当守住有用之身。”
“我有愧先皇嘱托,活在这个世界上又有和意义?”
宝日龙梅道:“你死了,到现在就有脸去见老皇帝了吗?此时此刻去城外见到我夫君,通风报信才是正是。”
李邦华眼神一亮道:“对,夫人说的对,我即可起身与你们去见大将军。”吕大器眼神好,一眼便看见了正在人群中的宝日龙梅道。
“阁老,那个女人身体里有徐梁的孩子,我们何不拦下他,将来也好用孩子制住徐梁!”
高宏图摇摇头,“徐梁乃是一代枭雄,一个孩子而已,况且又是蛮夷所孕,必不能左右徐梁的决定,况且皇帝已然在我们手里,一会儿徐梁没有了主人,他能真的造反吗?他给手下的兵将洗脑,让他们忠君爱国,正好是一步臭棋,君主没有了,军心也就散了,正好为我等所用,让他们走便是了。”
……
城外南京守备大营。
方书琦笑着对徐梁说道:“陛下已经把人放出来了,我们该行动了。你这家伙瞒得我好狠,事到如今我才看透你与陛下的算计。”
徐梁笑了笑,“事不密则泄,如此大事,我与陛下两人知晓,便足够了,知道的人多了,跟东林党那群废物有什么区别?”
“东林党人也着实可恶,竟然行这种逼宫之事,将来下场凄惨,也都是他们自找的。”
闻言,徐梁冷笑连连,“这群东林党人,真的是胆大包天,竟然想直接杀了我一了百了,害我损失了那么多的弟兄,事后我若不大开杀戒,如何对得起我死去的那些弟兄。”
方书琦闻言,也有些悲戚,“那些都是与我们在战场并肩多年的兄弟啊,谁曾想到他们没有死在敌人的手里,却死在自己人的刀下,他们心中如何没有怨念啊!”
徐梁眼神望向远方,幽幽的说道:“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我们活着的人,记得他们的功绩,继续向前便是了。”
方书琦赞叹道:“正该如此。徐梁,你说这些东林党人都死绝了,谁来替陛下打理江山呢?若是在北边尚好,可以在南边,我们的根基实在是薄弱了一些。我怕就算是江南到了我们手里,我们也没有办法治理,最后正好便宜了满清。”
徐梁的表情平淡,目光里流转着谁都看不懂的光芒。
“最后底牌揭开,你说东林党会如何反应?”
方书琦笑道:“待他们知道最后的结局,定然是会哭的痛哭流涕,恳求原谅。甚至有不少人,会卖友求荣,将所有的罪过都推脱给别人,自己反而成了忠贞之士。”
徐梁点点头道:“不错,这些读书人最是无耻,有些人会毫不犹豫的站在我们这一边儿。”
“那这些人我们是不是可以拉拢?”
“不可,正所谓,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谁忠谁奸,这一次我们就可以知道的清清楚楚,这些首鼠两端,贪生怕死的人,根本不值得重用。哪怕我们没有人用,也不能用他们。”
说完这句话后,方书琦和徐梁两个人都不说话了,许久之后,方书琦从怀中掏出一份长长的名单递给了徐梁。
“按照你的吩咐,这些造反的官员的家人我们都已经控制起来。他们再做他们的权利梦,岂不知他们的根已经掌握在我们手里了,不过顺带着我们发现,他们家里的钱财真的多的吓人,说是十几倍于国库,一点儿也不过分。”
徐梁淡淡的道:“这些人走到今天,哎……”
方书琦连忙道:“不能犹豫了,他们今日敢逼宫,就应该有输掉一切的觉悟。”
徐梁又闭上了眼睛,长时间没有言语。
见徐梁没有任何表示,方书琦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神中杀机一闪,将名册塞入怀中,退出了营帐。
“一将功成万骨枯,谁曾想我徐梁有朝一日,要踩着累累白骨往前走,而且这些白骨还有那么多是自己人的。真的是天大的笑话啊!”
………。
长公主与宝日龙梅等人退出乾清宫。
群臣领重兵与锦衣卫对峙在乾清宫门前。
这是皇权与臣权一次直接的碰撞,两者针锋相对,毫无妥协。
当然,臣子去直接杀掉皇帝,这是许久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了。到了最后关键时刻,高宏图也没有了勇气。
别说前面有那么多锦衣卫和军官营的士兵守护,就算是没有,高宏图也不知道该怎么动手。
最后想了个办法,让随行的官员对着乾清宫哭嚎起来。
急的朱慈烺在乾清宫里团团转。
唐王略带嘲讽的看着朱慈烺,笑着说道:“陛下,怎么到了最后,您怕了?”
任何人都看得出来,这是文官既要当表子又要立牌坊的行径。唐王阴谋诡计都非常擅长,又如何看不出来。
不过事已至此,他都没有办法,更何况是年纪轻轻的小皇帝。
“你去,劝劝那些大人,让他们先回家,凡事儿好商量。”朱慈烺憋了半天,说出了个根本不算主意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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