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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她怎么想,都记不起来他是谁。
每当有一丝头绪,很快就一片雾一层纱般被另一种魔魅诡异的声音替代。
那个声音不停警告她,不要想,不要再想了。
为什么不要想。
她不明白,不舒服。
越往前走,空气中的香气越发浓郁,红盖头、上衣、翻飞的裙摆、甚至连白皙的指尖,都染上厚厚的沉香,心却如摇曳翻动的蝴蝶往上飘。
最初的问题在她脑海里渐渐模糊,她被扶着往前走,簪子的银铃铛轻轻响,疑惑在某一瞬间如被涛涛奔腾的江水冲散,莫名的快乐将她盈满。
忽然,右前方有人猛冲过来,炮仗一般撞上花梨。
惊呼声起,她承受不住生猛的冲击力,整个人狠狠摔在地上。
红盖头滑落地,她不解地抬眸看过去,是个瘦弱的黄衣女子,面容姣好,脸上油煎火燎一般,眼睛还透着点凶狠。
黄衣女子坐她身上就不起来了,双手紧紧扣住她单薄的肩,死力晃她肩膀,凤冠吊坠交错摩擦相碰,声声刺激她耳膜。
“醒醒!醒醒!快醒醒,再不醒你就要死了!”
女子的嘶喊声,敲锣打鼓声,喜娘的尖叫声,以及脑子里循环往复的声音,花梨的脑子在那瞬间如放在浆糊里搅,又疼又钝:“你、你先别晃,我好晕……”
“别晕!千万别晕,快点醒过来。这不是现世,这是……”她尚有话要说,喜娘的大掌已经把她整个嘴堵住,几乎包住她整张脸,而喜娘,面容狰狞,横眉怒目,如面目可憎的恶鬼一般,生拖死拽把她从花梨身上拉走。
喜娘五短身材,力气却大得不像人,黄衣女子脚几乎在瞬间离地,徒劳地在半空中踢蹬。
黄衣女子瞪大眼,全身抗拒扭曲,指甲深深掐进喜娘手背,指甲翻折,手背很快覆上拉拉杂杂的红印子,喜娘却像是没有感官的死人一般,眉头没眨一下,只把挣扎的女子拖走。
女子脸上浮现一种近乎绝望的情绪,停止了挣扎,由着喜娘将她往后拖,拖远,唯有那双眼睛一直死死盯着她。
喜娘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把刀,高举,对着女子的胸口,雪白的刀身反射着红色的光。
花梨心口一麻,狠心咬舌,尖锐的疼痛传来,她飞快从地上爬起来,边跑边拔下头上的簪子,朝喜娘的手腕掷去。
簪子深深扎进手腕,喜娘手一松,刀子掉在地上,花梨同时奔到了,将女子从喜娘拉出来,一脚踹开喜娘。
喜娘只退了两步一步就站稳了,几个人围上来,目光死死盯着她们。
花梨将女子拉到身后,使劲一推:“跑!跑快点!”
几个人朝花梨扑过来,她们的力量大得出奇,她发现,她好像没办法用尽全力,像是被什么力量束缚压制。
“小心身后!”
身后传来惊叫声,花梨刚回头,却来不及了,一股浓郁怪异的香气如潮涌至,她腿一软,眼前蓦然一黑,意识沉入深海沼泽般的黑暗中。
挣开眼时,花梨被一左一右两人用力架住,她正抬脚跨过门槛。
红盖头下,余光里,似乎是新房,房里两侧站了不少人,看到他们的脚,热热闹闹的。
花梨被安放在床上,红红的喜床上洒了不少花生枣子,她双手放在膝盖上,听着起哄的声音,垂眸往下看。
她好像忘记了什么,但是想不起来忘记了什么,她怔怔地望着地面,看到红色的裙摆,看到裙摆上的污秽。
……什么时候弄脏的?
好像有谁进来了,脚步沉稳,不紧不慢,与其他人格外不同,她就是分辨得出来,她要嫁的人来了。
花梨的疑惑散去,快乐和喜悦情不由已地浮上来,重重叠叠如天边绚烂的云彩,以及不曾有过的羞涩。
花梨依旧坐在床上,听见新房里的人调笑着,闹了一阵,陆陆续续走出去。
门掩上的声音传来,房外的人渐渐走远了,开始安静下来。
喜房里只剩下两个人。
花梨仍想不起来她要嫁的男子是谁,但仍满心的喜悦,手攥紧了裙子,心在胸口小鹿般乱跳。
脚步声靠近时,花梨咬着红唇,热意漫上脸颊,红了耳根。
简直不像自己。
这念头一闪而过,花梨愣了愣。
精致的玉如意探进来,挑起她的红盖头,她跟着抬起头,潋滟暧昧的灯光洒下来,落在少年俊逸的脸上,丰姿卓越。
婚服繁复典雅,肤白如清莹无瑕的冷玉,唇色殷红,嘴角勾起暖暖的笑意,黑眸弯着,在灯光下梦幻得不真实。
花梨死死盯着他,脸红耳热迅速退去,心里活蹦乱跳的小鹿,吧唧一下摔下悬崖,摔成鹿饼,混沌得仿佛磕了假药的快乐大脑在瞬间清醒。
花梨沉默着,扯下红盖头,低头瞧了瞧,净白的手指轻轻摩挲手工绣上的精雅金丝纹路,绣面细致,绸面柔软丝滑。
触感十分真实。
“君扶玉”仍拿着玉如意,对她的举动似有疑惑,但付之一笑,玉如意放回托盘,他人缓缓坐在她右侧,花梨却在他坐到床上的瞬间站起来。
“娘子?”他的目光柔和跟随着她,拉住她的手腕,语气很是不解,竟然还有些温顺。
去他妈的温顺!
花梨回头瞧他一眼,挣开他的手,收回视线没应他,视线扫过整个房间,快步走到房门,双手握上门把的瞬间,一只手伸过来,压住她手背,她的视线顺着他的手臂往上,转头。
“君扶玉”站在她右侧后方。
距离极近。
他高,身形将她半笼在怀里,她与他之间只有几层薄薄的布料和一点若有似无的空隙,他温柔地低头和她对视:“娘子,你要去哪。”
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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