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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塘港铁站,家长领着背着小书包的小孩子穿过街角的斑马线,汽车和巴士停在立交桥下,等待着红灯和行人。
街中路灯边上,两位军装差佬聚在一起说说笑笑的抽烟,也有路人看着眼前的放学场景。
“慢点吃~臭小子——”
壮硕的男人笑吟吟的看着自己的崽狼吞虎咽的咬着汉堡,憨憨一笑,伸手揉了揉儿子的头,惹得对方不断躲闪。
“今天学了什么呀?”
“老师今天教了我们一首女童军的歌…”
“是嚒?那要不要唱给妈咪听?”
穿着鹅黄色连衣裙的女人提了提肩膀上的坤包,大手牵着个八九岁的清秀小女孩,眼中尽是宠溺。
“小祖宗哎~慢一点……”
一个满头银丝的老太太满眼慈爱的盯着自家的淘气鬼上蹿下跳,吓得她不断出声制止。
“喂,小鬼,有没有钱?”
“你们在干咩?”
“快跑……”
几个半大小子看到差佬望过来训斥,吓得连忙放弃勒索目标,逃窜离开,惹得不少人张望。
学校放学,这些困在学校一天的皮猴子们撒了欢似的追逐打闹,或结伴、或有家长接络绎不绝的穿过人行横道。
当啷当啷当啷……港铁的噪音较大,似乎要掩盖住欢声笑话。
秋日下午的阳光很暖,一点都不刺痛人的眼。
一对纯真眼眸下意识的躲开阳光,把自己瘦瘦的身子躲在立交桥下的阴影中,身子小心翼翼翘脚,扯着脖子四处搜寻,羡慕的目光中裹挟着期待,点点碎碎最终还是化作了失望藏进瞳孔深处,最后……
最后还是变成了习以为常的平淡,瞥了一眼旁边的脏兮兮、孤零零的垃圾桶。
紧攥在手里的一张皱巴巴的奖状顺着黑漆漆的吞口掉了下去。
滴————
鸣笛声真的很嘈杂。
“钟嘉丽,你明天记得要去参加女童军活动噢,你会去的,对嚒?”
一个穿着女童军服饰的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跑过来,大眼睛眨呀眨的看着面前低着头梳着双马尾的小萝莉,满脸期待。
“我也不知道……也许……可能是去不了。”
“不是说好一起参加吗?你又骗人~你个大话精,哼!”女童军小女孩气鼓鼓的扭过身子抱胸生闷气。
“不许没礼貌。还不同gillian讲对不起。”
“妈咪,gillian她每次都扯谎话~我才不和她做朋友呢~哼哼……”小女童军气不过的跑到一边,不过,余光还偷偷瞄着小伙伴。
女人顿时失笑,摇摇头,转头看向钟嘉丽,温婉道:“gillian,你妈妈还没来接你吗?要不要我给你家里打个电话?”
“不用的,阿姨——————我妈妈…比较忙——马上就会来接我了。”
双马尾小萝莉抬起头,雪白的小脸上挤出微笑,“我妈妈一会儿就来了。真的……会……”
声音渐渐变小。
目光暗淡下去。
女人叹口气,想要伸手……钟嘉丽不留痕迹的躲开了头,小童军则突然跳着喊:“妈妈,叮叮车来了!叮叮车来了!”
大手牵着小手上了叮叮车。
“钟嘉丽,我明天等你,一定要来……”
坐上了叮叮车(双层有轨电车)最高层的小女童军从妈妈怀里伸出头,兴奋地冲着站在原地的‘小闺蜜’挥手,哪里还有刚刚的气鼓鼓?
笑声笑声,满载叮叮。
咯咯咯咯……
钟嘉丽目光盯着叮叮车,车顶上的小女童军挂着银铃般的笑声被母亲抱在怀里,指着周边,整张小脸红扑扑的……
她快速的低下头,不让自己去看。
小短腿,粗又粗,白胖胖,低头……尝试再次挤动嘴角,可是不知道怎么挤都挤不开一丝丝的笑,就这样,低着头……
大大的书包,沿着轨道,无视周围,默默蜗行,旁边不时传来清脆悦耳的叮叮作响。叮叮车的车身上,披着王祖苋那艳丽的广告。
双马尾小萝莉形单影只,飘摇而过。
巴士站牌上也是王祖苋的专辑广告:‘我们生下来不是来改变世界的,我们,就是世界——王祖苋的《民谣:行觉之路》!’
街巷人流如一帧帧影像流动,四周的景物和行人都匆匆而过。遮天蔽日的广告招牌,盘根错节的电线,压的人踹不过气。
阳光很冷,笑声很烫,叮叮声很吵,这里的时光糟糕。
“期望能厮守余生拥抱~未来去相爱,
告别以往年少的我去寻觅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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