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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依!”世津子慌张回应。
“我有个关于和纱小姐的问题,可以问你一下吗?”路明非问道。
“请讲。”世津子觉得自己面对芭蕾比赛的评委们时都没有这么紧张,但听到路明非的问题时关于和纱的,心中莫名生出几分失落。
“和纱小姐她有那种类似于‘非常不喜欢被打断演奏’或者‘自己的乐器绝不允许其他人演奏’的习惯吗?”路明非好奇道。
“我跟和纱之间还算熟悉,据我所知她是没有这种习惯的。”
“那就好。”路明非点点头,转头看向绘梨衣,“绘梨衣,想不想听我弹琴?”
绘梨衣大幅度地点头。
路明非起身,走到和纱身边。
和纱一边演奏,一边抬起头看向路明非,想用眼神表达一下疑惑,凝视着那张脸的瞬间却陷入失神,只有手指凭借肌肉记忆继续机械性地弹奏。
她正在弹奏的曲子是《醉渔唱晚》,号称有“笑傲烟云,醉乡酣美”之意,《杏庄太音补遗》曾解其“明月太虚同一照,浮家泛宅忌昏晓;醉眼冷看朝市闹;烟波老,谁能惹得闲烦恼”。
她看到路明非伸出手掌,双手向下虚按,十指拨动起来,仿佛指尖有一张看不见的古琴,而他在拨动其上不会发出声音的琴弦。
而再仔细看,路明非的指法分明与她完全同步,亦是《醉渔唱晚》。
路明非朝她眨了眨眼睛,十指拨动着靠近。
和纱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路明非的意思,他是想在不打断这一曲的情况下和自己交接,换他来弹奏?
这怎么可能呢?虽然看指法路明非确实高明,但她和路明非此前素未谋面,毫无默契可言,怎么可能交接成功?
但路明非是客人,客人的请求她也不好拒绝,反正失败了也无非就是一曲中断,她再起身把位置让给路明非而已。
路明非站到和纱身后,双臂以类似于环抱的姿势前伸出,小心翼翼地没有碰到和纱,指尖逐渐接近和纱的指尖。
虽然是以风俗业闻名的犬山家的人,但和纱是走音乐路线的,平时很少接触同龄男性,此刻和路明非靠得如此之近,鼻尖嗅着他伸上淡雅的清香,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绯红攀上耳垂。
路明非的指尖一点点靠近和纱的手,直到足够近的一瞬间,路明非的指尖接触到琴弦,自然而然地讲曲调接续下去,琴声竟没有丝毫不自然之处,甚至变得更加清澈灵动,意境饱满。
和纱手掌悬空,愣在原地。
接上了?居然接上了?而且一丁点的滞涩都没有!这怎么可能呢?她莫名是和路明非第一次见面,路明非也是该第一次听她弹琴,但是却……
难道说,路明非是她的知音?
和纱脑中灵光一闪而过。
没错!绝对是这样!这位名叫路明非的贵客一定就是她的知音,所以哪怕只听了一小会,也能和她如此默契。
而且他的曲子比自己的还要更好,闭上眼睛,和纱眼前仿佛就出现了一片倒影晚霞的长河,波光艳红如火,小小的渔船像是漂浮在晚霞上,渔船上有孩子折下船边一支芦苇,老渔夫望着夕阳,给自己倒上一杯沽来的浊酒。
不止和纱,和室中的其他人也沉醉在路明非的曲乐中。
鬼使神差地,在路明非怀里被虚抱的和纱,不仅没有钻出去,反而伸出手,和路明非一起拨动琴弦。
琴弦的触感唤醒了失神的和纱,她一下子反应过来自己坏了事,打断了路明非的演奏。
但出乎意料的,演奏依旧在继续,路明非巧妙地避开了她弹奏的指法,与她的弹奏毫无重合或者缺损地融合在了一起。
两个人,在一架古琴上弹奏同一首曲子,这不是知音还能是什么?
自觉找到知音的和纱简直幸福地要晕过去了。
但这实际上只是因为路明非的琴艺足够高超而已。
一曲终了,其他人回神,不约而同地向着路明非鼓掌。
和纱站在路明非怀里,面色绯红,转头看向路明非,目光像是一泓温暖的春水。
路明非看向绘梨衣,眼中带笑,语气温柔:“怎么样绘梨衣?喜欢吗?”
绘梨衣用力点头。
和纱听见自己的心破碎的声音,眼神迅速灰败下去,如枯萎的花瓣。
从失魂落魄的和纱身后离开,路明非重新落座。
世津子为他斟酒,路明非接过酒壶,又为世津子斟酒,清澈的酒液漫过杯口却不溢出,而是继续升高,在空气中绽放成一簇透明的海棠,酒香四溢。
世津子露出惊讶的目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醉眼迷离地看着路明非。
推杯换盏之间,和室里的场面又有了变化。
楚子航身边的知性美人琴乃双手托腮,面颊绯红,正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楚子航,称赞他身为理工男的严谨和智慧,认为他只要愿意去学,一定很快就会成为国际一流的棋手。
恺撒身边的两个女孩羞红着脸,隔着衣服去抚摸他的胸肌,路明非悄悄拍照,准备回去后发给诺诺。
原本像个喜剧演员一样的老唐仿佛突然之间被某个位高权重的皇帝附体,敞开西服的外套和衬衫前两颗扣子,露出分明的胸肌,盘腿席地而坐,饮酒之间气势豪迈,如同鬃发悉张雄狮,气势之盛甚至压迫到了犬山贺的脸上,让他隐隐有种呼吸困难的错觉。
原本明媚冷艳的松田理子此刻依偎在老唐身上,面色酡红,醉眼朦胧,如同一只慵懒的猫咪般伸出舌头,舔舐老唐豪放饮酒时淋在胸前的清酒,吐息香甜火热,深红色的唇膏蹭在了老唐的白衬衫上,老唐挑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抬起来,她伸出双臂环住老唐的脖子。
角落里的威格拉夫和真娜一起喝着橙汁,默默地看着眼前对他们而言有些过于刺激的大人世界,互相对视一眼,突然很庆幸身边是个正常人。
主座上的犬山贺面无表情,目光扫过,心中默默地盘算起来。
犬山家要不要也尝试涉及一下牛郎行业?看这几个人的样子,这个行业好像也挺有前景的。
不过日本风俗业的皇帝犬山家进军牛郎行业……犬山贺总有种犬山家一世英名毁于一旦的错觉。
还是先搞一间和犬山家之间查不出关系的牛郎店试试水吧,如果收益很大的话进军牛郎行业也未尝不可,不是赚钱的话就当没有这件事。
犬山贺心中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