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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宗大喜,等便是这番话,当即道:“林冲哥哥待人接纳,并无异心。更得诸公相助,如锦上添花。若果有此心,可便收拾下行李,待小可和杨林去沧州见了柴进大官人回来,那时一同扮做官军,星夜前往。”
裴宣等人听得这话,都是大喜,裴宣赶忙道:“喝酒喝酒,便是全靠戴宗哥哥引荐!”
酒至半酣,众人不够尽兴,索性去后山断金亭,看那饮马川景致吃酒。
饮马川一望茫茫野水,周回隐隐青山。
几多老树映残霞,数片采云飘远岫。
戴宗看了这饮马川一派山景,喝采道:“好山好水,真乃秀丽!你等二位如何来得到此等宝地?”
邓飞笑了笑道:“原是几个不成材小厮们在这里屯扎,后被我两个来夺了这个去处。”
众皆大笑,便是饮酒闲谈,终是吃得大醉。
裴宣兴致到了,起身舞剑饮酒,戴宗称赞不已。
至晚各自回寨内安歇。
次日,戴宗定要和杨林下山。
三位好汉苦留不住,相送到山下作别,自回寨里来收拾行装,整理动身。
戴宗、杨林离开饮马川山寨,在路晓行夜住,早来到沧州城外,投个客店安歇了。
杨林便道:“哥哥,素来听闻柴大官人乐善好施,乃是一等一的大好人,不想今日有幸能够遇到。”
戴宗道:“说得是。不过,今日天色已晚,我们明日再去柴大官人庄子上。”
“一切都听哥哥安排。”
到第二日一早,两人正准备出城,去柴荣官人一处庄子寻人。
两人正行到一个大街,只见远远地鼓乐齐鸣,迎将一个人来。
戴宗、杨林立在街上看时,前面两个小牢子,一个驮着许多礼物花红,一个捧着若干段子采缯之物,后面青罗伞下罩着一个押狱刽子。
那人生得不凡,露出蓝靛般一身花绣,两眉入鬓,凤眼朝天,淡黄面皮,细细有几根髭髯。
“好个相貌之人,不知是何人?”戴宗惊讶说道。
杨林定眼一瞧,开口道:“我倒是晓得那人,姓杨名雄,祖贯是河南人氏,因跟一个叔伯哥哥来北地做知府,一向流落在此。续后一个新任知府却认得他,因此就参他做两院押狱兼充市曹行刑刽子。因为他一身好武艺,面貌微黄,以此人都称他做病关索杨雄。只是他平常不再沧州,怎么到沧州地界来了?”
戴宗又是一惊,只觉得不同凡响,这下山一趟,怎么见到的都是非凡人物,戴宗心头又是一阵火热,这人只怕也是有个本事的!
若是能够招揽入山,着实是个好事啊。
当时杨雄在中间走着,背后一个小牢子擎着鬼头靶法刀。
原来才去市心里决刑回来,众相识与他挂红贺喜,送回家去,正从戴宗、杨林面前迎将过来,一簇人在路口拦住把盏。
戴宗往后退了一步,只觉得这人来的怪异,那杨林道:“奇怪奇怪,这杨雄不在蓟州呆着,怎么跑到沧州来?”
“也许是此地知县大人请来,这个与我们无关,还是莫要惹是生非,早先去庄子上寻柴进大人为妙!”戴宗想了想,并不像掺和这里的杂事,“林冲哥哥交代的事,颇为要紧,这一路而来,已是耽误不少时间,不能在耽误了。”
杨林自然点头,道:“自然是听哥哥的,决不敢造次!”
两人既达成一致意见,刚要离开,忽而道路一侧,响起一阵谩骂声。
下一刻,竟是七八个军汉从人群中冲出,为首的一个军汉首领,当即喊道:“杨雄,你日子过得还真是快活!”
他嘴巴上说着,脸上表情却是阴狠的很!
戴宗眉头一皱,道:“怎么回事?这杨雄莫不是得罪人了?”
杨林摇摇头,道:“我也不认识那人,不过哥哥稍等,看我去问问周遭。”
杨凌这性子好,转头便在人堆中七嘴八舌,没一会功夫,便转过身回来,轻声说道:“哥哥,我问清楚了。那领头说话的人,名叫张保,这汉是沧州守御城池的军汉,带着几个都是城里城外时常讨闲钱使的破落户汉子,官司累次奈何他不改,这次杨雄来沧州办事,只怕这些人要给下马威呢!”
那张保拨开众人,钻过面前叫道:“节级拜揖。张某看你得了不少赏钱,还真是好运。”
杨雄面色如常,也不生事端,只是道:“大哥来吃酒。如何?”
张保嘿嘿一笑,开口道:“我不要酒吃,我特来向你借百十贯钱使用。”
杨雄眉头微微一皱,道:“虽是我认得大哥,不曾钱财相交,如何问我借钱?何况今日大街之上,实在有些荒唐。”
张保冷冷,嘲讽道:“少来这套!你今日诈得百姓许多财物,如何不借我些?”
杨雄应面色不满之色,厉声道:“这都是别人与我做好看的,怎么是诈得百姓的?你来放刁!我与你军卫有司,各无统属!莫要在这里刁难与我!”
张保呸了一口,浑然不顾!
“别人怕你,我张保可不怂你!今日不给也要给!兄弟们,给我上!”
他这一声吼,便叫众人向前一哄,先把花红段子都抢了去。
杨雄叫道:“这厮们无礼!实在混账!”
杨雄大怒,跨前一步,向前打那抢物事的人,不想被张保劈胸带住,背后又是两个来拖住了手。
这帮军汉一看早有防备,便是等杨雄动手,好来个里应外合,正好将他擒拿。
那几个都动起手来,小牢子们各自回避,他们哪里敢招惹分毫。
杨雄被张保并两个军汉逼住,施展不得,只得忍气,解拆不开。
“张保,你欺人太甚!我与你无冤无仇,今日竟是羞辱我与此地!”杨雄高声喊道。
张保哼了一声,道:“早就看你不顺眼,不在北面呆着,到沧州来办事,我原本在蓟州,便见你不耐烦,专是到沧州,省的见你心烦,这下倒是好,又是遇到你到沧州办差!”
杨雄听的怒火中烧,道:“你分明是嫉妒心作祟,欺辱我一个外乡人罢了!”
“少来这套,我只问你,借是不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