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琮晴自觉肤浅,凡是好看的东西,就不自觉地靠近,直至被领进医技考域,才瞬间清醒。
“莫,莫老……”琮晴低着头,一个“莫老师”居然觉得叫不出口。
“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名字。”莫羡的声音清冷中一点随性,也是动人。
“哦,莫羡,不不,莫老师。”琮晴吸一口气,压下了此时的面红心跳,“容我去角落休息一会儿。”
莫羡点头同意。
琮晴走到角落的休息区坐下,有点丧气,很是自责:于琮晴,你是不是有病,当时径直离开就好了,回什么头,答什么话?真觉得有意思,就不能等出去后,再去拜访?随便也拉着比自己更肤浅的魏晴怡一起去。
玩笑过后,琮晴惊觉大事不妙:两场的两粒“镇元丹”,于穆昇的叮嘱清晰于耳,自己竟然稀里糊涂地忘了。她此时坐立难安,就像一个在浮冰上行走的单薄少年,一不小心就万劫不复!
正惶恐不安,脐下骤发悸动,水逆冲心,琮晴虚喘难平。她勉强压制,走到莫羡面前,行过一礼:“莫老师,我本场弃权。之前的结果,您若觉得有作弊之嫌,我也深感惭愧,就等下一轮,重头再来。”
琮晴豁达坦然:有些东西,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何况只是再等三年……
不过,再是豁达、再是坦然,也挡不了莫羡下一句的轻描淡写:“可以,但你出了这个门,我就直报暗部考域,取消你之后的考试资格。”
琮晴当即妥协:“明白,烦请莫老师指教。”
孺子可教,莫羡嘴角轻抿。他并不着急出题,上下打量琮晴,此时的她气息不稳,脸色虚白,就连站立面前,尽是一派勉强之色。
“坐下答题。”莫羡身为主考,自会掌握分寸,“医技与幻术异曲同工,一样可以辅助玄武攻击,若是习得精深,更可挽回颓势,主导态势。你既然已拿下两张选票,那有关医技融合玄力、临阵发挥的部分,我不再重复评测,就单考你的理论知识。”
如此甚好!琮晴小舒了一口气。这医技的理论考核,无外乎两块内容:一是具体案例的处方用药;二是外科的手术部分,而且也不会安排真实病人进行操作,一般就是荷包缝合。而这两块内容,琮晴时常看书,自有心得。
果然如此——
琮晴坐在莫羡对面,拿起纸笔,准备答题。她估摸是3道病案,半炷香的时间:1道内科、1道疮疡,再加妇科或儿科,二选其一;以病机诊断为先,组方用药次之,再稍带一点的后期调护。
琮晴考虑周全,但结果出人意料。莫羡拿出一整册的病案,让她依次处方。
琮晴懵了,继而几分怒气:这是何用意,消遣吗!她刚想发难,莫羡就先一步走向窗前的书案,坦然地沏茶、品茶,用的是九曲红梅,加几粒的丹桂飘香,清纯中几分闲雅。
“你也来一杯?”莫羡无视身后的怒目以对,像是细心评鉴,又不忘小小揶揄。
“不要。”琮晴亟须保存体力,就连闲话两句都觉得浪费。她奋笔疾书2个时辰,写完最后一张处方,已虚汗津津,手冷过肘,心下的奔豚之气,更是愈演愈烈。
莫羡随手翻阅,不予置评。这倒不是漫不经心,而是他本就意不在此。何况琮晴只是看书自学,没有跟师,更不曾坐诊,这写出来的处方,中规中矩,看着工整,临证运用,却是绣花枕头。
“这一题就算过了,接下来是外科的荷包缝合。”莫羡眼神冷酷,犹如十里冰封,叫人不寒而栗,“你还能继续吗?”
琮晴有些恍惚,没听出问话的重点是什么,木然点头。她以为苦撑这局,就功德圆满,却不曾想:罔顾前提之下的偏执,只是舍本逐末!
对于暗部组长而言,获取两张选票,代表机智与能力,这是必要条件,但不是充分条件。战场之上,千变万化,若孤身作战,可以剑走偏锋;但带领一整小组伏击,就要瞻前顾后,沉稳持重。所以整场选拔之中,有三大原则要首先遵从:不得急功近利、不得心存侥幸、不得逞强称能,任犯其一,一票否决!
琮晴此时无力思考,跟随莫羡来到操作台,步态不稳,但手法熟稔得叫人瞠目。巴掌大小的鼓气包囊,她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就缝缩成一半大小的圆球,最后一个翻折,抽回所用肠线。琮晴将它浮于一旁的水盆,再一记轻巧的掌风,它就原地滚动,圆润缜密,完美至致!
琮晴以为顺利收官,也确实撑到了极限。刚才那阵轻巧的掌风,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此时水逆冲心,怔忡惊恐,气不继息,是从未有过的狼狈。
“我已完成,先行一步。”琮晴急着想走,此时视物空蒙,连临别行礼都顾不上,仿佛再慢一步就要晕厥人前。
“炫技。其中就有一处低级错误。”莫羡拦下飘忽的琮晴,有些苛责,但眼中隐隐柔光。他原以为琮晴只擅长幻术,对医技这块,只是略懂皮毛,没想到一个“荷包缝合”,就叫他刮目相看。
“恕晚辈卖弄,您说要上报考域,那悉听尊便。”琮晴之前都称“我”,但此时却用了“晚辈”二字,疏离愤懑之意,清晰可见。还有那句“悉听尊便”,实在是她太过虚弱,才不显强势,反而我见犹怜,不然又是怎样的大不敬!
“终于知道自己撑不下来了。”莫羡铺垫这么多,无非就要这个效果,“你胆敢连续服下两粒的‘镇元丹’,就该预想会有此后果!”
“我无意为难,不过是些常规操作,磨了磨你的时间罢了。若我刚才考你穴位点杀,又或者是直接封你左右气门,你又该如何收场?”莫羡杀伐决断,从来冷言无情,“精元空虚,恣意妄动,轻则经脉逆行,重则气脱而绝!那样的后果,问你如何承受!”
莫羡贵为医圣,对于任何可能自毁身体的惯性选择从不姑息!人有时很天真,觉得某些细小举动就可一解燃眉之急,又简单易行,就习以为常,一遇到类似情况优先选择!却殊不知“简单易行”的背后,是治标不治本,甚至以内在精元的大量损耗,来换取外在机体的须臾无恙。这是饮鸩止渴,绝不可取!
可惜这剂良药苦口,琮晴非但不领情,反而满满抵触:“承蒙教诲,但今日情况特殊,我才兵行险招。而且也是你的一味强留,我才……”
琮晴的话没有说完,但大意就是:我自有分寸,今日的狼狈不堪,全拜你所赐!
“强留?”莫羡扶起晕厥怀中、冷汗淋漓的琮晴,冰冷的眼眸一丝笑意,犹如冬日里的暖阳,清浅且迷人,“不知深浅的小家伙,是该强留家中,好好养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