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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场地:“黑暗森林”里面有一处挂名“雪域”的隐匿岩洞,其神奇且值得利用之处在于:岩洞设了禁制,玄力无法开启!
琮晴、听风,踏进“雪洞”:原先居住在此的“雪灵兽”已不见踪迹;所幸岩洞“隔绝玄力”之特性,依存如故。她曾到过的那一次,当时被“雪灵兽”的卫队狠狠追赶,至今历历在目。所以岩洞虽辽阔,小路、野径纵横交错,类似“迷宫”般阴暗,她粗粗勘察,却也能驾轻就熟。
“这里的入口四通八达,但末了汇合于一条主路,且备有多个伏击点,每个伏击点大约距离2-3个转口。”琮晴向听风仔细介绍,并制定计划,“由外至内,主路上会首先出现一个‘沟壑群’,表面有杂草覆盖,容易掉以轻心,实则深邃、荆棘丛生。对手一旦途径,层层跌落,大概就能折损一半;余下者,在之后的伏击点,再逐个击溃——”
听风眯着眼点头,末了忍不住笑开,兴趣盎然貌。
“此时是敌众我寡,如果好好利用这里的地势,我们也有机会逆风翻盘。”琮晴不悦,“都记下了吗?”
“那是当然。”听风拍胸口保证,还一脸“虚心”貌,“但我有一个问题:小琮晴啊,你当时被‘雪灵兽’的数十个护卫围困,是谁助你脱险的?”
“是——”琮晴有点儿想不起来,她属于一着急,就容易记性不好的类型,片刻后才不好意思地低头,“呵,是你。”
琮晴脸红,听风很满意。
“你的嘱咐,我全盘记下了;现在轮到我来嘱咐你。”听风严肃起来,“待那人一露面,你要立即抛出‘球络’请求支援,不可迟疑!”
“知道的。”琮晴点头。
“还有,我再次提醒:这一战,与你而言,是因四年前的‘暗部之殇’而起,你虽为组长,但不要把所有责任都扛在身上。你不亏欠任何人!”听风少见的忧虑貌,它是有多担心琮晴会一时气急,将它的告诫统统抛诸脑后!
“这话,你刚才说过了。”琮晴嘀咕着抗议,“是不是等我老了,也会像你这般啰嗦:在风和日丽的午后,喋喋不休地相互絮叨,叫旁人看笑话?”
听风竟有一刻的无语凝滞,琮晴转身。
“照顾好自己——”声音渐渐遥远。
……
琮晴走向本战的内场,也是曾经她与“雪灵兽”下棋的空间——说是下棋,其实并不是走棋盘,而是两人组一队行军:“士”者,被送入“迷宫”(迷宫样的“雪洞”出入径,属外场),全凭所佩之传话符,听令“将”者;“将”者居内场,对着“迷宫盘”引导——迷宫盘是迷宫的一个缩小版的幻影,每一个分支都清楚可见,但里面“士”者的真实状态却不可知,只能通过传话符在迷宫盘中的闪烁,来确定所处方位与行进路线。
当时,琮晴与“雪灵兽”居内场对弈;翼云天居外场,听到的最后一句指令是:她说“我看不穿这‘迷宫’走向,你直行三个道口后,右手边就是‘雪灵兽’之‘士’;打倒后,换上对手的传话符,听从上面的指令离开”。
于是,翼云天顶替“雪灵兽”之“士”,离开外场;琮晴居内场,看着“迷宫盘”上光影闪烁,暗自记下出走的线路。之后,她借口“既然胜负已分,一场朋友,请许我与他生死与共”;“雪灵兽”欣然同意,叫侍卫送她入外场。
到此,一切顺风顺水。岂料就在门庭开启,琮晴一步踏出之正当时,“雪灵兽”突然起疑:“慢着!”
它走向一处石壁,摸索着露出不起眼的洞口,满腹狐疑:“按常规,我的‘士’离场后要回发信号球,这次是怎么回事?”
琮晴心头一紧。
“这直通外场的‘谍管’,你们是否太久没清理!”它问责侍卫。
侍卫们面面相觑,也胆战心惊。
“算了,你们统统陪小姐去外场查看。”它发令,“若遇上不干净的东西,一并清除!”
再然后,就是琮晴与它的几十名侍卫入外场;听风现身,所向披靡——
……
时间重回当下。
内场空旷、冰冷,八门十六庭,一庭大开,谓之“承”,是入径——待人走进,“承”随即闭拢,且十六度往复旋转,再分不出“承”的位置;破解之法,唯有硬闯,虽不是坚如磐石,但在玄力尽失之当下,几番求索也足以折损一员猛士。
琮晴踏入,站定主位,一步之隔,就是直通外围的“谍管”。她把联络所用之“球荏”捏在掌心——这是孔雀一族之于家专属,相较于韦家的“风雀”,效用更佳:不仅能披荆斩棘、飞速穿越至主人家,而且能将途经时遇到的困难、险阻,一并呈现。
此时的格局,封闭、明亮且寂静,静得叫人全无安全感,但再是惴惴难安,都不及对手的脚步声来得直击心弦。琮晴隐隐有些兴奋——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先是还余八、九个,之后一个停顿(转折处的回声,先抑后扬,很有辨识度)少了三个——显然是听风摆平了沟壑里的人,之后又出来放倒后来者。接着又是一个转折,再少三个……声音遥遥而闻近,只剩两个,且节奏不同、轻重不一,显然是主仆有别:一人鞍前马后,一人从容不迫。
末了,爆裂的“嘣隆嘣隆”声后,对手进入内场——主战区。
琮晴转身,看清来人——果然是雪无痕!
三日不见,她恢复如初,又是一派的端庄清丽之姿。如果硬要说与三日前有何不同,大概是“明媚”了,眼眸里的那一抹深沉,似乎淡了许多。
“于小姐,三天前的那一战未分结果,今天就来个了断吧。”雪无痕笑得清爽不做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士别三日,果真要刮目相看了?这一次,你既不做战前呛声,又不说些事态原委,真叫人费解。”琮晴似乎有些疑惑,稍稍移步以确定自己有否看错;实则一个走位,就将把“球荏”送进“谍管”,悄然间飞驰千里。
“我之前也打算与你好好说道这‘前因后果’‘天理循环’什么的,但踏入此处时,突然改变了主意。”雪无痕不急不恼,坦坦然作答,“我的行事作风、对或不对,要你认同做什么呢?”
“那你想要什么?”琮晴反问,“就念在我可能要死到临头了,能满足一下好奇心吗?”
“我想要的是于前辈——你的父亲,在痛失爱妻之后,又要与骨肉至亲分离。待他痛哭流涕,我会去他的身边,好好讲一讲这些年来,因为他一纸颠倒黑白的发文,给予我的颠沛流离。昔日的朋友反目,曾经的兄友弟恭从此却再无交集。”雪无痕笑得恬静,悲欢离合此时也只是眼波间的一抹烟云,过去了就无足挂齿。
琮晴一头雾水:有些事她不曾经历,就无从感触。
“都是些什么朋友啊,会因为一纸‘误会’就绝然而去?若不是还像之前拉拢韦老师,还有无人赏识的暗部小干事那般,许一个泡沫样的誓言,后被人看清了,才会撇清关系?”琮晴有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第三人视角,轻巧得叫人忿忿。但这不是她的本意,或者说她也不想知道雪无痕嗜血的前因后果:凡事谁还能没个理由呢?她所想的是为父亲的支援争取时间。
似乎一切也如她所愿。
“我对朋友的要求从不苛刻,可以只是在颠沛流离时给予一处住所,哪怕是低矮的草房;给予一份谋生的工作,我要的不多,温饱即可——”雪无痕想起了莫羡,不由得眼眶见红,“也期盼有一双温暖的肩膀:流华夜,与我把酒言欢。”
流华夜?琮晴突然有了触动:“莫氏院集,我与你曾相处过一段日子。当时我隐瞒了身份,虽说波澜不断,却也不见你如此暴敛。之后你入职‘暗部’,自然清楚我的底细。所以四年前‘暗部之殇’,只因我带队出征,你才赶尽杀绝?”
(这是琮晴的困惑,也是她把所有责任都扛在身上的缘由)
“少高看自己了。”在这一点上,雪无痕没有藏着掖着,“你的小伙伴,都是各大家族的长子嫡女;而那些家族里,就有人是我所说的‘朋友反目’。”
“于小姐还有什么要问的?”雪无痕似乎慷慨,“我给出了足够多的时间,对你算仁至义尽了。”
时间有一刹那的静止——
琮晴诧异:“你清楚我的计划?”
雪无痕点头:“你已抛出了‘球荏’,既等待着于家的支援,也等待着旁人见证下的凶手浮出水面。计划看起来还不错,但你的人太少,就经不起任何的意外。”
“什么意外?”琮晴惊色。
“于家专属之‘球荏’,仿品在考域四处放飞,所以你的父亲正东奔西走,根本赶不及来这儿。”雪无痕眉眼弯弯,流露出柔光熠熠,一半是尘埃落定的满足,另一半竟是几分的惋惜,“说到底,我们之间,只存在‘成王败寇’;剩下的,你无需费力思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