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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三天,其他家族登门追悼;曾担心的质疑声,未有发生,就像所有人都心平气和地接受了“宸家掌权人接连去世”的消息。夜深人静,宸珠晞径直走进翼云天书房——
“多谢你平息了质疑声。”宸珠晞拱手致谢,飒飒英姿中隐隐憔悴。
“应该的。”翼云天走近,目光亲和,“虽然夫妻缘分已尽,但我会把你当作亲妹妹,任何时候都可以来找我。”
“那再见面时,就要叫‘哥’了?”宸珠晞抿抿嘴,像是开心了,但这个“哥”字叫得勉强,几分克制的哽咽。
“总会有一件事,叫人瞬间长大。”他把她拉进胸怀,亲密无间,“这个过程虽然漫长也很煎熬,但不孤单。每个人都曾经历,或者正在经历。”
她以为他在逗她,但忍不住的一抹笑,表明她渐渐释怀:“每个人?那你是什么时候经历的?”
“羽翼未丰的时候。”他低头与她平视,眼中的和煦,像一朵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藏进心里。
“那于琮晴呢?”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总拿琮晴作比较,“当年的‘暗部之殇’真凶已现,她不必担心被追责,可以轻松些。”
翼云天摇头:“她的挚交老友离开了。”
……
夜色清幽,波平如水的沉静,正如琮晴的心境——从飞流直下的倾塌,到四下求助的凌乱,再到承认现实的无奈:那个缠绕在琮晴腕上、终日在耳旁絮叨的“听风”不复存在了。
这种说法也不妥帖:“听风”是灵兽,生命无休无止;但之所以“无休无止”,并非它与天地同寿,而是一个种群的共通体:老者已矣,就有新的生命接替,周而复始,延绵不绝。
起初,琮晴不知情,只觉得腕上的白环通体透润,宛若新生,但几经召唤始终不见白狐现身。她不解,向“听风”的赠予者——凛月派掌门苍凛子询问,但师傅无暇顾及,只飘来一纸签文:新老接替,坦然接受。
琮晴错愕,认定有补救之法,遂转向幻术大家左老求助。左老是“暗部之殇”小队的行动领导者,属暗线,但当年被支开,在一无所知之下酿成悲剧。因此他对琮晴此时的不可置信与自欺欺人,深切体会。
“送个小玩意儿给你。”玄老想转移视线,“这是一枚‘醒骨’,质轻,小孩发夹大小,但玄力强劲,对深陷幻境者,以破骨之痛醒神,便可挣脱。”
这是左老长久以来研发之玄器。他时常幻想:若自己能早些完成,四年前那些被幻术箍围的队员们,可能就不会牺牲了。
“快装进口兜,以备不时之需。”左老拍拍她肩膀。
“师父说‘听风’是新老接替,那记忆会保留吗?”她深陷思念,不能自拔。
“不会的。”左老直言,“‘听风’是种群的行动载体,每一个进驻的生命都是本轮中的最强体,不承担老一辈的记忆与情感;主人要尊重新生代的自主权。”
琮晴泪水氤氲:“可它之前是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
“老‘听风’在四年前重伤,你所见的‘好端端’,是它折损年寿才有的结果。”左老解释也安慰,“此时的平静,只是战前的暂歇。老‘听风’离开,就无需再次承受伤害,是你所能给予它的奖励。”
……
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平静如水,既不伤心,也不忿恨,像是坦然接受了。直到闲赋在家,最烦恼的事变成父亲、乳母、管家接二连三地叫她出门吃饭,才意识到自己还是不知所措了。
入夜,琮晴饮特调的甜酒助眠,好不容易睡着了,又是一夜无梦。直到天空破晓,蓦地闯入一个顽皮的梦。梦境里,她居然清楚地知道自己正处在半梦半醒之间:一切所见皆出自白日的所思所想,且打上了柔光,显得美好,更有一晕、一晕的暖阳漫上心田。
琮晴觉得不该浪费这随心所欲的梦,于是调色、晕彩、起笔作画,才一会儿,一只健美、高贵、气势磅礴之白狐跃然纸上——这是白日里想做却不敢做的事。她只怕轻轻的一笔,就叫自己泪如雨下;此处正好实现,没有沉重感,只有扑面而来的熟悉与亲密感。她幻想着只要画得细致些、带着饱满的思念,在自己的梦里,就可以把老“听风”邀出来。
她一笔一笔地勾画细节,冷不丁地,一个小家伙从笔架里窜出。琮晴一把抓住,仔细端详:它只有半个手掌那么大,皮毛是黑、黄、白三色错杂,扁塌、扁塌的鼻子,肥硕、肥硕的身躯。猪?像猪一样的狐?她吃不准,一脸同情:在我的梦里,一切皆打上了柔光,你却还这么丑。
小家伙大概也能感觉到她的鄙视,就生气地吐掉她喂来的零食,然后跳下案桌,向着门外直奔而去。但,它失败了!琮晴放下画笔走近,又发现:小家伙不仅丑,而且腿短,这低低的门槛,就完全挡了它的去路。
她突然觉得有趣,把它拎起放到门外。它快活极了,撒丫子地跑;但很快就打了回转,身上沾着水珠。
琮晴向外望去:原来是风中有朵雨做的云,不偏不倚,正挂门外。小家伙倏地跳进她的衣兜,还一撞、一撞地很不老实。
“我不出去的。”琮晴明白它的意思,但拒绝。
结果,它拒绝她的拒绝,一撞、一撞地更加起劲。
琮晴毫不犹豫地把它从兜里拎起,刚想扔出去,它就敏捷地沿着她的手指爬上手腕、手肘,跳腰间,一气呵成地返回兜里。她不予纵容,再次拎出;它也再次爬回……循环数十次,直到琮晴认输:撑着伞,带它出去遛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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