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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好不容易逮住个发泄的口子,越发絮絮叨叨,眼见她实在收不住,谢随安轻拍了拍她的手臂:“我同你出来,可不是光听你说这些的。”
“说得也是!”闵如初一转话锋,“我听说这里市集繁盛,常有宝贝出没,我们一起去看看!”
二人相携走着,一路所见不过寻常饰物。谢随安曾经见过许多华美饰物,又素喜简朴,因而提不起什么兴趣;闵如初不能视物,于她而言也是无用,竟没有什么能叫她们绊住步伐。
闵如初觉得无聊,索性拉着谢随安玩起了听声辨位的游戏,在人海中灵活地钻来钻去,却忽地察觉自己被一股力道定住,疑惑地看向身侧:“安安?”
“在。”谢随安嘴上应着,眼睛落在一处摊位上。
摊位的老板眼尖,见有人流连,极快地招呼起来:“二位姑娘不如来看看!做了送人可是个心意!”
谢随安沉默地走上前,捻起一件物什来,是条剑穗。摊位上零零碎碎摆着许多条半成的穗子与玉佩,材质一般,胜在编得巧妙,颜色搭配也讨喜。
闵如初顺着她的手摸了摸:“噢,是剑穗呀。安安你喜欢这个?不如我改日我送你一条好啦。”
“我不……”谢随安欲出口反驳,又止住,“……不必。我只是手痒,想试试。”
谢随安不会女红,更没有学过编织,所谓手痒,是个幌子。闵如初不察,反倒兴致勃勃地点评起来:“对哦,你是剑修,该好好爱护你的剑……我摸着这个结编得不错。”
老板见有闵如初做铺垫,更卖力地推销起来:“姑娘若有意,咱们这儿买了,包学包会!只要五灵石,教你编一条,再送你两条!”
谢随安没接受,提起一条穗子:“教我编就成了。材料我只要这个,旁的我不需要。”
老板自是乐见其成,当即就教谢随安编了起来。闵如初本想也跟着偷学一手,无奈光听着学,难度太大,坐在一旁打起哈欠来。
从未经手过这些,谢随安竟不知道自己这般……手不巧。穗子在老板粗糙的手中灵巧地穿来穿去,编成繁复错杂的结,可在谢随安手里,只会打滑捣乱。
时间一点点流走,老板眼见着谢随安随之不耐的眉眼,冷汗一点点下来了,他哪成想长得这么伶俐的姑娘,手这么笨呐!
这钱赚得,辛苦!
不知历经了多少次失败,谢随安死死盯着指尖的线头,强忍住将其丢弃至一旁的冲动,咬牙道:“再来。”
终于,在闵如初打了第九百六十五个哈欠时,谢随安编出了稍有雏形的穗子,虽然模样歪歪扭扭,同摊位上的相去甚远,但总归是编出了些东西。
“……好看,真好看!”闵如初是不想昧着良心夸的,但她生怕谢随安追求极致的心思上来,再在这儿耗上半天,她屁股都快要麻了。
谢随安自知自己今日的进程也不过如此了,再继续下去,也难以进益,便掏了钱买了材料,走了。
老板拿着她特地多给了些的灵石,热泪盈眶,差点没当场涌下泪来。
不太好看的结被谢随安牢牢握在掌心,一下一下摩挲着不齐整的纹路,心里的滋味颇有些奇怪。
到了同萧祺然约定的地点,他已在那儿,像是等了片刻了。闵如初落脚的客栈离那儿较远,二人便也先分别了,闵如初很是恋恋不舍,凌照的步子倒雀跃许多,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奇怪。萧祺然身旁来来往往之人数不胜数,可他站在那儿,只要站在那儿,谢随安就能一眼瞧见他,无须寻找。
谢随安深吸一口气,把穗子妥帖收起,才走上去念道:“师父。”
萧祺然也早就望见了她,好耐性地没上前催促,含笑问着:“尽兴了?”
他们分别不过正午时分,现下已近傍晚。想起她手拙浪费的那些时间,谢随安一窘,垂眼说:“尽兴了。”
萧祺然带着她走,慢悠悠地问询着她们看了什么、玩了什么。谢随安也不嫌他啰嗦,只努力回忆着一路掠过的风景,边回忆边编着。
“……一路上吆喝声吵闹,声势是浩大的,只是商品品质不尽然,价格虚高太多。”谢随安分享着,乍一惊自己自顾自说了有一会儿,赶紧抬眼去窥萧祺然的脸色。
还好,如她所料。萧祺然也没有不高兴,仔细听着,听她顿住,就适时抛出回应:“不错。随安的见识增长许多,下次师父再带你去其他地方逛逛。”
“好。”得到了又一次许诺,谢随安不动声色去触袖中那半截剑穗,有了熟悉的触感,难以言喻的安定感涌上心头。
今夜不睡了。谢随安默默下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