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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水泥棺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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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把手机往左右侧了一下,光线便随之移动,照到的地方全都是水泥板。再往脚那边照,也是一样,但却看不到我的脚,因为根本没有办法抬头。稍一抬头便会碰着上面的水泥板。基本上,我就是躺在一个水泥棺材里。

在没有光亮的时候,你的周围尽是无限的黑暗,没有边界。但是,当光明来到时,看着这些水泥板,压抑的感觉扑面而来,像是有万斤重物压在胸口,让人喘不过气来。

我强迫自己调整呼吸,平复情绪。用手指摸着手机电源键,把手机屏幕关了。我必须节省每一点电量。如果不是必须,一定不能浪费电量。这是我现在唯一的照明工具,也是唯一能与外界取得联系的东西。如果没有它,即使救援人员到了,也不一定能把我找到。

我把手机放到右胸的一个衣兜里,扣上外面的一颗钮扣,最后再使劲捏了它一下,确保万无一失之后,才放心地把手放下。

我开始继续搜寻一切能用的东西。左手腕上的卡西欧电子表还在。我抬起左手,按下手表右侧的照明按钮。手表浅绿色的背光亮起来,秒表数字仍在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跳动着,日期栏显示着9月19日。

我把手表切换到计时模式,按下启动键,听到“嘀”一声响,计时器开始工作。我需要知道自己被埋的确切时间,这样才能制定合理的计划。

我用右手摸了一下右边的裤兜,鼓鼓的。那是我的钱包,里面有一些零钱,几张银行卡,还有老婆和女儿的照片。

想到老婆和女儿,我的眼眶热了。她们两个人是我活下去的最大动力。为了她们,我一定要做最大的努力。

我本想把她们的照片拿出来看一看,但为了节省体力和手机电量,我不能这么做。一定要在最关键的时刻,在我快要坚持不下来的时候,才能拿出来看。

我用左手摸了一下左边的裤兜,也是鼓的。我捏了一下,感觉有一小块,有点软。我使劲想了一下,应该是一包卫生纸。我习惯总是在裤兜里装一包纸巾,以备不时之需。但现在的处境下,却好像没有什么用。

后来,我又四处、浑身摸了个遍,再也没有找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我自己在心里默默梳理了一下,我找出的“装备”:一个铝合金条,一个水泥块,一部手机,一个手表,一个钱包,一包纸巾。

想着这些东西,我开始后悔起来。为什么没有带上瑞士军刀,它就在我桌子左边的抽屉里;为什么没有顺手拿上军用水壶,它就在床头上;门口桌子上的那瓶可乐是真正应该带上的啊。

想到可乐,突然感觉喉咙干燥得快要裂开。我本能地用舌头舔了一下嘴唇。这时才知道上下嘴唇由于脱水已经起壳儿了。干燥的舌头碰到开裂的嘴唇,几乎快要被它割开,刺痛的感觉让我赶快缩回舌头去。

毫无疑问,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水。不吃东西,可以坚持一周,但不喝水,估计最多能扛3天。

我应该不是唯一的幸存者吧,记得当时有好几个人和我一起倒下去,具体是谁也看不清。但如果他们也都还活着,那一定离我不远。

我拿起刚刚找到的水泥块,开始向右边的水泥板上敲: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没错,这是摩尔斯电码的求救信号,敲击声先三短,然后三长,最后三短。

敲完一组以后,我把耳朵竖起来,仔细听着,看是否有回应。结果让我失望,除了外面的风声和雨声以外,没有一点其它的声音。我并没有打算就此放弃,因为如果真有人和我一样被埋在旁边,那他肯定也有可能正处于昏迷状态,也或者睡过去了,都说不定的。

我继续在水泥板上敲打。还是没有回复声。

就这样,连续敲打了五六次,结果都和第一次一样。在水泥板的那边,好似有一个无底深洞,吸收了我发出的所有声音。

耐心的堤坝终于被彻底击垮,累积起来的情绪一泄千里。我抓起水泥块使劲全身的力气,往水泥板上胡乱地猛砸。水泥板一边发出“哐哐”的声音,一边微微地震着。由于空间封闭,声音不能完全传递出去,只得在我耳边闷响,猛烈撞击着我的耳膜。我赶忙停了下来,余音仍在水泥盒子里徘徊了近两三秒钟才完全安静下来。

刚刚的不理性让我气喘吁吁,胸口急促地上下起伏着,心脏像一只脾气不好的兔子,正用身体拼命撞击着我的胸腔。此时此刻,我感觉自己躺在一个盒子里,正急速飞离地球,目的地却不知道。全世界就只剩我一个人了,任何呼喊都是徒劳。

“嗒—嗒,嗒嗒……”突然,敲击声从水泥板那边传来。

这声音把我吓了一跳,但马上便回过神来,仔细听着那边敲击的声音。是的,声音就在水泥板的那边,很近。但这声音明显不是摩尔斯码,感觉像是在乱敲。

“喂,有……有人吗?”那边传来一个中年男人沙哑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我兴奋得难以自禁,像是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上听到的第一个人声。

“有,有人,你是……,我是张楠。”我慌忙侧过身,几乎是把嘴贴到了水泥板上,生怕稍有迟疑那声音就消失不见了一样。

我们单位总共就那么几十号人,如果是在平常,只要咳嗽一声,我就能知道是张三还是李四。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我的辨别能力已大大下降,况且那声音隔着水泥板。听他沙哑低沉的声音,感觉非常虚弱,身体状况并不乐观。

“张楠,我是王平……”语气听来好像比刚才有力气了一些。

“啊,是主任啊……”我脱口而出,并且嘴角不自觉地往上微微扬起,挤出一细笑来。

参加工作十年,这几乎已经成为了我的一种条件反射。只要一听到或者看到领导,脸上就马上自动堆起笑来。这种笑与高兴没有一点关系,它只是一种仪式,或者说是一种固定的程序。刚开始,你会觉得难受,时间一长,它就不受你控制了,也就没有感觉了,好像所有表现笑的器官都脱离了你的身体,各自独立了出去。它们只受另一套程序的控制,而这套程序的执行按钮就在那些所谓的领导们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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