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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半夜起来偷偷亵裤,刚好了些的风寒又加重了,他又休息了几日。给了小康子许多赏赐,让他又找了些话本来,偷偷看了个遍。
风寒好了后差不多要到元宵节了,晨早吃了元宵后,他忽然想起宫外的灯会。虽然出不去,但赏赏灯也是可以的。
他要了些纸自己琢磨了许久,做了个歪歪扭扭的花灯出来,蜡烛才放进去便扯坏了。又尝试了几次才做出来一个还算满意的花灯。他做好便想去找李秉渊,小晋子连忙拉住他。
“世子先别去,今日元宵,圣上必会有赏赐,这赏赐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您可要留下来谢恩才好啊”
吃完午膳,在屋内无聊的坐了半个下午,快到晚饭时候赏赐才到。赏赐到了又被留着吃了个晚饭。
冬日里天黑的早,天色已经半黑,李啟怀索性直接放上蜡烛,点着花灯去了。
李秉渊才从母妃处回来,正在和李夏安玩灯谜。李啟怀带着花灯进去看李夏安在也不好意思只送李秉渊,便只好把花灯放在一旁,和李秉渊他们一同玩猜谜。
“圆寂,打一成语”李夏安问。
“成语啊…”
“青灯古佛?”李啟怀试探着回答。
李夏安摇头晃脑的说“非也非也”
李秉渊回答“立地成佛?”
李夏安笑的合不拢嘴,笑了半晌才说,“都错了都错了,是坐以待毙,哈哈哈哈哈哈,这不是坐着等死吗哈哈哈哈”
这对佛祖有些不尊重,谜底揭晓都有些出人意料,大家都笑的前仰后合。
大家都热闹完了李夏安才说要告辞,这时他才看到了一旁的花灯,顺手拿起来看了看。“这花灯好粗糙啊,改日我让我奴才做一个更好的送你们吧,这样丑的就别带出来了,我先走啦”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啟怀有些沮丧,也不好意思再送了,他又同李秉渊说了会儿话,但兴致一直不高。
李秉渊也察觉到了他有些低落,但没找到缘由。不一会儿,李啟怀也要告辞了,他犹豫了一下,问李秉渊。
“这花灯真的很丑吗?”
李秉渊仔细看了看这花灯,确实不怎么好看,看得出来是新手做的。这时灵光一闪,他忽然明白这是李啟怀自己做的,连忙说道“其实还是蛮别致的,看上去制作应该很用心。”
李啟怀听了这话才笑了。
“那我的元宵节礼物没有白带来,元宵节快乐。”
这次换李秉渊愣了,他没想过这是给自己的礼物。他见过许多次花灯,宫里设宴有时会用到,有各式各样的花灯,各种精巧的制作。但没有一次花灯是属于自己的。
这是他的第一盏花灯。
李啟怀说完挥了挥手准备离开。
“啟怀”
李秉渊叫住了李啟怀,对他笑了一下,笑的很好看,眼睛里面亮晶晶的。
“一点都不丑,我很喜欢。”
过了几日李夏安真的叫人送了花灯来,李秉渊没有收,委婉的拒绝了。
又过了许久,来皇子所看李秉渊的柔嫔对李秉渊寝殿内殿里挂着的丑丑的花灯表示非常不理解。
这个花灯一挂就是好几年。
过了元宵节,风寒也好了,李啟怀便回了国子监继续学习。此时也到了国子监一年一度的考核时间,平日里师傅对李啟怀便松于管理,再加上生病这些日子以来每天只顾着玩乐和看话本了,把读书忘的一干二净。考核结果出来师傅先摇了一次头,李啟怀自己摇了一次头,小晋子也摇了摇头。
然后小晋子把消息传递给了远在西北的敦肃亲王李棣,李棣又摇了一次头。他仔细思量了一番便知道这不只是李啟怀的问题,低头沉思一二,提笔写了几封信放到了信鸽爪子身上,把信鸽放飞。
在窗边看着鸽子飞向不同的几个方向,鸽子飞了很远,他还是站在窗边,像是透过西北的黄沙看到了远方。
不久之后,原来国子监教授诗书的师傅因家中长辈去世,辞官丁忧,国子监的师傅换成了一个看着有些古板的的年轻教书先生,叫做刘官生。
他看着有些黑瘦,只有三四十岁但总是不苟言笑,平日里总是板着脸,对大家的管理都很严格,对李啟怀也没有丝毫松懈。先生廷试为榜眼,学问自然是不差的,只是说话前必引用子曰,曾子曰,叫人听了有些别扭。
忽然一换师傅,李啟怀因为之前的松懈时常被骂。师傅提问对诗文的见解,李啟怀却还没记住诗文,谈何见解。师傅让做文章,李啟怀引用诗句却记错出处。
师傅气的干瞪眼,让李啟怀吃过晚膳便接着到国子监来背书,他亲自监督着。李秉渊幸灾乐祸,在一旁憋笑憋的辛苦。
还没吃晚膳,天气有些阴沉,上完骑射课程李啟怀回到院子里沐浴更衣。穿了套白色重衣,腰间系有个象牙玉佩,看上去也是个气质绝佳的翩翩公子,可这翩翩公子坐在桌边一阵又一阵长吁短叹。
“晚膳后若是下雨便好了。”
如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世子求雨是为花花草草好啊,还是为不想让先生监督世子背书好啊?”
李啟怀又叹了一口气,说“先生认真负责是个好先生,但我着实不喜欢这般迂腐陈旧的人。”
可天不遂人愿,天气阴沉却滴雨不下,李啟怀带着有些沉重的心情去国子监背书。此时国子监只有来往宫女和几个伺候师傅的下人。
进到屋内,因为室内有藏书,怕炭火毁坏古籍,屋内也没有笼火,显得安静而寒冷。只有刘先生一个人在屋内看书,他仍然坐的笔直,在给书本做着批注。
李啟怀恭敬的对先生行了礼后到下方坐着背书,两人各做各的,过了半晌,才听得刘先生放下毛笔。
“世子,请上前来,微臣看看世子的功课如何。”
李啟怀忙起身向前把书递给刘官生“是,劳烦先生了。”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何解?”
李啟怀说“于此天地而言,万物与丢弃丢弃的草狗无甚区别,大家都一样微乎其微,都是平等的。而于圣人而言,天下百姓同样都是平等的。”
“那于治国有何启示?”
李啟怀沉思了一下,想到刘先生平日里最爱引用先贤名句,便说“魏晋王弼曾言“天地任自然,无为无造,万物自相治理,故不仁也。仁者,必造立施化,有恩有为。””
“此乃王弼观点,你认为如何?你自己琢磨看?”
“学生认为,“万物为刍狗,百姓为刍狗”是指一样平等,则身居高位者,不应分高低贵贱,应当同样爱民如子。”他顿了顿,又接着道“无为而治于国于地方都不是上策,尽早解决问题方能使国家经久不衰。”
刘先生定定的看着李啟怀,当今圣上提倡无为而治,这般说辞倒是少见了。
“虽然不够成熟,仍然有可取之处,回去写篇策论交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