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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栎无视他的阴阳怪气,嗤笑一声,说的话却是比卡朔还要讽刺:“看来世人总是高估西启的命,你若能问问他们,就知道这命是好……还是不好。”
姬栎这句话不知戳到了卡朔哪个点,他忍了一会没忍住,便开始捧腹大笑:“真有意思,都是沾满血的手,谁又比谁身不由己?”
“你云仙自然有的是大道来说教我,只是我格局小,眼界浅,看不来世人歌颂的大统,只看得见被牺牲的族人和杀人偿命的天经地义。”
姬栎不再说什么,只是在临走之时刻意留下一句“他们俩,族长还有用”。
卡朔看着姬栎的背影,眸光渐渐阴沉。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个被埋葬在十八岁的少年。
忘不了他挡在自己身前替他承下父亲鞭刑的那刻。
那时同样年幼的自己,看过集万千宠爱于他一身的自己,不曾想到……他们胡戎最引以为傲的天才,会将目光落在毫不起眼的他身上。
也永远忘不了多年后他入西启前的那一天,烈阳高照、青草滚浪,田野的风吹动他金色的耳环,明黄色的油彩涂抹在他充满希冀的脸上。
他说西启之患,刻不容缓。若能杀了祝佑,一切便会平息……
他本是应与温子初齐名的天之骄子,从小到大都生活在族人关爱之下的皇子。本不用冒这般风险……却活得那般正直,毫不犹豫地为了这个他生长的地方献出所有,在人生最璀璨的十八岁陨落。
同样的十八岁,一无所有如同废物的他无力改变任何东西。所以他恨,恨西启,恨胡戎,更恨毫无反击之力的自己。
那以后,他便闭关不出,不要命地提升境界。在开战前夕,是他主动请缨对战温子初。他承认,那时的他有着绝对的私心,想要看看那个与阿绥齐名的人,是个什么模样。
与他交手,是否能够看到阿绥的影子?
如此一来,也不枉他以寿命为代价,与云仙做那场交易。不然他也不能成为位高权重的二皇子,不能与温子初有交手的机会。
可结果还是败了。
他不能原谅自己亦不能原谅将阿绥送入西启的胡戎。所以他在站上顶峰之时,抛弃了胡戎,抛弃了视他如希望的子民。
他是有罪的,所以才能毫不费力地进入黑市。可是给人希望又让人绝望这种事……明明是胡戎先做的。
卡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只是想将这种感受一个个还给他们罢了。
……
从寒潭离开后,卡朔便回到了住所。屏退所有家仆,进入了自己的主院。
院外的男人见到卡朔后朝他点了点头,然而刚退出两步颈间便出现一道若隐若现的红痕,他瞳孔微睁,在卡朔走向房中的背影里,倒在了地上。
微弱的烛光从打开的房门中倾洒而出,却在尸体前几米处停住不再上前。随着一阵关门声,所有的暖意又尽数溜回,廊下回归一片黑暗。
屋内陈设简单质朴,完全看不出是卡朔这样性格的人的房间。
在这些简单的陈设下,若不是那张最为基础款的床上正躺着一个人,或许都不知道这间房的重点在哪。
雪白的衣衫一角从窗边垂落,床上之人呼吸微弱,搭在床边的右手透着病态的白,长袖至指节,遮盖住了肌肤向上的颜色。
墨色长发披散腰侧,与米色床褥形成安然之景。
卡朔走到窗边,将窗户合上。
而后走到床边,盯着依旧紧闭双眸的温子初发呆。
阿绥死之前,是否也如这般飘渺不堪语,脆弱不堪睹。
……
在卡朔走后祁连算好时间避开清理尸体的人再一次进入了洞内,里面的场景与他上次来并无二致,唯一的区别就是冰石散发出的刺骨寒气以及那些铁链上的冰晶。
场地有破坏的痕迹,但刚刚卡朔与姬栎站在外面时,那些进来的人就已经重新修整了一下,凤予可谓是白破坏了。
这种暴力的破坏,本就无效又易复原,祁连还真没指望凤予能做到成功救人。有没有说上话还是个问题。
而当他在看到昏迷不醒的“温子初”后,更加坚定了凤予是真的没有说上话的想法。
不管了,先把人救出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