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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是我欺骗了你，求求你不要伤害孩子，孩子是无辜的！”
“你说说看欺骗了我什么。”周源不为所动，依旧抱着孩子满脸笑容地逗弄着，说实话他面色柔和，也不知黄老头在害怕什么，可能畏惧的是他的身份，锦衣卫。
“我…我跟吴家是十几年的雇佣关系，吴家马匹所需要的草料都是我去送的，半年前也是我最先发现吴家被人灭门。”黄老头抹着眼泪哽咽道。
周源第二次出现，黄老头就知道这些事瞒不住了。
本想抓紧时间离开走马街的，结果刘寡妇带孩子出去玩了，他找了一个多时辰才找到，结果就被周源刚好截住了。
“还有呢？”周源深深地看着黄老头，果然不出他所料，黄老头知道的事情很多。
“没有了，大人，吴家被灭门的事真的跟我没关系，我也没那个胆子啊！”黄老头解释道，同时一双手连连摆着，试图撇清自己和这个案子的关系。
“没有？那吴家的孩子，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周源眼神突变，仿佛一把闪烁寒光的利刃，直直刺进黄老头心里。
“什么？吴家的孩子？”
板着一张脸的苗步，这一刻表情变化极大，目瞪口呆地看向周源怀里的孩子。
吴家十六口，无一生还！
这是整个应天府人人耳熟能详的惨案！
苗步虽然没有参与，但毕竟身在锦衣卫，没少听参与的人员谈起此事，可十六这个数字，从来没发生过改变。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黄老头仿佛瞬间被抽去了所有的力量，呆呆地看着周源。
女娃的真正来历，除了他，知道的人都已经死了！
整个走马街的人，都只知道这孩子，是他在吴家灭门惨案过去半个月后才捡回来的。
黄老头本以为这个秘密会随着自己以后的死，而永远消失在世间，却没想到会突然被一个锦衣卫发现。
“吴家柴房里，有一个摇篮，上面刻着吴晴两个小字，虽然落了很多灰尘，但根据编制摇篮的竹条腐朽程度，可以判断出这摇篮的制作时间不会超过一年！”
“而且我手里的吴家灭门惨案卷宗上，并没有吴晴的名字，可吴家年龄最小的孩子，是八岁的吴晓，那么这个刻着吴晴名字的婴儿摇篮，是从哪儿来的？”
“我敢肯定，吴家必然有一个不为外界所知的婴儿，并且这名婴儿还活了下来！”
这是周源勘察吴家宅子最大的发现，他有想过凶手带走了孩子。
但可能性实在很小，吴家十六口都杀了，还差再杀一个小婴儿？
况且带走一个小婴儿对凶手有什么好处？万一孩子哭闹，只会增加暴露的可能性。
苗步表情彻底失控了，嘴巴大张着，实在没想到一个婴儿摇篮，会让周源推测出这么多东西！
“周源，那你是如何确定这名女婴就是吴晴？”苗步实在心痒痒，忍不住问道。
周源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苗步，无奈道：“凶手不会带走一个没用的婴儿，而黄老头，是最先发现吴家被灭门的人。”
“在吴家被灭门后不久，黄老头就刚好捡到了一个女婴，世事会有这么巧合吗？”
“我曾以为没人会知道这个秘密，没想到啊…”
黄老头戚然一笑，不再隐瞒狡辩，接下来的话便脱口而出。
“没错，吴晴就是吴家吴陆的女儿，也是唯一幸存下来的孩子…”
黄老头道出了吴家一直隐瞒外界的秘密，周源这才知道吴晴是吴陆酒后强了一个丫鬟后所生。
且是女婴，不为吴家尤其是吴陆妇人所待见，连同孩子被赶去了柴房，吴夫人还威胁所有下人不准泄露出去。
但黄老头每天早上都会从后门送干草料去吴家，一次吴晴母亲找到了黄老头，告诉了他孩子的存在，并且请他帮忙带一个婴儿摇篮给自己。
黄老头贪图丫鬟的银簪，便答应了，往后也多次给丫鬟带东西。
“那天早上，我从后门进了吴家，一路上没看见吴家的人，我也没多想，直接去了柴房想把她让我带的婴儿衣服给她，结果看见她死在了门口，我这才知道出事了。”
“然后吴晴就醒了，突然哭了起来，我当时没多想，抱起她就慌慌张张地跑了。”
“回去让刘寡妇把吴晴交给了我在城外的一个朋友，我这才报案，并且一个多月后去把孩子抱了回来，对外就说是城外捡来的。”
说这些的时候，黄老头不忍心看孩子，他擦了擦眼泪。
周源听完后，长叹了一口气。
吴晴如果是男婴，或许待遇会稍有改善，但这也不是什么好事，若不是在偏僻的柴房，若不是吴家对外严守着此事，吴晴也不可能逃过一劫。
苗步听得满脸复杂，看向周源怀里的吴晴，目光竟然很是温和。
“大人，我是个孤家寡人，一生孤独无儿无女，我已经把吴晴当成自己的亲孙女，求求大人开恩，不要拆散我们！”黄老头抱着周源的腿老泪纵横，苦苦哀求着。
怀里的吴晴似乎也被不想和黄老头分离，在此刻啼哭起来，毕竟这一段时间黄老头对她确实不错，就像是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小孩子也是懂得。
“吴家账房丢失的钱财，是不是你拿的？”周源哄了哄孩子直接问黄老头。
吴家账房丢失的钱财也是一个关键！
黄老头抽了抽鼻子直摇头，“大人，我那天没有拿吴家的钱财，抱着吴晴就回去了，然后直接去衙门报案，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那这匹马怎么解释？”
周源指向黄老头家正吃着干草的马。
“我问过人了，这匹马是你一个月前牵回来的，而你本身就不富裕，还拉扯着吴晴，哪有几十两闲钱去买马？”
黄老头闻言心虚地避开周源自上而下的的犀利目光，嗫嚅道：“是…是我偷来的…”
周源嘴角不由抽搐了几下，你之前不说你是好人吗？
先是蒙骗自己，然后又偷马，真是会给他意外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