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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粒粒饱满的皇粮,苗步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接着瞳孔放大。“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粮食都露出来了?你看掉在地上多浪费!”
范志文暗自得意,其实这就是他故意这么做的,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哦,苗大人,你不必担心,这一点粮食又算得了什么呢?今年这皇粮囤太多了,导致这个粮仓已满,我们好不容易才将它塞进去。唉,果然还是不行啊,看样子只有按规定储存才可以。”
范志文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虽然听不到这帮人讲什么,可是在不远处的周源确实看到了范知府的这副表情,对于他们的对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可恶啊!居然这么浪费。”一旁的贺今朝怒气冲冲的说道。
“浪费?师傅,你再仔细看看,这是浪费吗?你看那个范知府这一路上眉飞色舞的介绍,不用看就知道他一定是在吹牛啊,说不定这露出来的这点粮食就是他故意放在那里的,好让苗步知道这粮仓已经装不下了,其他的不用查了。”周源看问题还是比较透彻的,毕竟有些事情要透过现象看本质。
这个扬州知府一看就是贪官,他怎么会这么好心将粮仓都补满了?
“哎,你还别说,我就说这贪官怎么突然之间转性子了呢?原来如此,他还真想蒙骗苗步啊,也不知道苗步这家伙能不能查出来。”贺今朝顿时醒悟,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没想到还可以这样操作。
“好了,不管怎样,看后续的情况吧,等他们验完粮仓我想我们也该走了。”周源在这里猫了一宿,两只眼睛都变成熊猫眼,精神极其萎靡,要不是意志使着他被迫坚持在这里,他早就睡着了。
“嗯,不错,不错。”苗步微微点头,随即啪的一声,一刀插在了粮食之中。
众人都大惊失色,尤其是范知府的心脏差点没跳了出来,这要是被他一刀插到木板,那麻烦可就大了。
“嗯,不错啊,范知府,你领导有方。”苗步脸色一变,连忙收起了手上的配刀。
“苗大人何出此言啊?”在事情的真相没有明朗之前,范志文只能装聋作哑。
“我说的是范大人治理有方,这短短几年,即便是江南受灾这粮仓也从来没有空过。嗯,不错,不错。”苗步一边说着,一边用刀猛烈的插了几下,一次比一次深。可能是运气吧,这刀尖只要再插深一寸就插到木板了。
而此刻,范志远也在心中暗自祈祷,希望不要出事。
“好了,就这样吧,这粮食别浪费了,实在装不进去的话就收起来,总有人需要的,街上那些要饭的可以分发给他们。”苗步随即提议道。
“好,好,卑职一定照办。”范志远惊出一身冷汗,这第一关他算是过了,接下来就是第二关了。
接着苗步如法炮制,每打开一个粮仓都有一堆粮食喷涌而出,他在后面的几个粮仓就没有这么仔细了,随便插了两刀,没有问题也就算了。就这样,周边的几十个粮仓,早已经被他检查了个遍,前前后后忙活了一个上午,转眼间就到中午了。
中午的太阳火辣辣的,晒得众人是焦头烂额,而苗步此刻终于有了一丝倦意,他都插了一个早上了,也累了,更何况昨日他彻夜未眠,精神一度集中,十分萎靡。现在他感觉自己眼冒金星,都快要昏过去了。接着苗步深吸一口气,随即一把收起了配刀。
“好了,可以了,就到这吧。你们几个记一下,这扬州粮仓无碍,稍后我们再去其他地方例行检查吧。”说完苗步头也不回的带着锦衣卫离开了。
当范志远听到这句话差点没高兴的跳了起来,当然他也不是傻子,他感觉到苗步的脸色有点不对劲。刚放下的那颗心又悬了起来。
“大人,这苗大人似乎不太满意啊,我看他的脸色有点怪。”不待范志远开口,一旁手拿纸扇,留着一对八字胡的冯师爷就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好了,我也知道,不过看苗大人的意思这一关咱们算是过了,后面的也好办,不就是想要一些礼物吗?给他就是了。按照这官场上的规矩该怎么说?送水果吃食是吧?”范志文接着问道。
“哎,对,对,就是这样。大人,那我们送多少?具体怎么送?这都是有学问的。”冯师爷连忙点如小鸡嘬米般点了点头,他其实想的也是这件事,只怕自家大人舍不得那些银两。
“好,没关系,本官一直标榜自己是清官,送多了也不好。先看情况吧,每人送两百两银子吧,下面的兄弟送一百两试试看,记住,一定要以水果的名义送。至于送什么水果你们看着办吧。”说完,范志远摆了摆手,转过身来离去。
其实他本来就是文官,早就熬不住了,只是关系到他的身家性命,他这才强忍着。
“哈哈,太好了,老爷,一切就包在我身上。”得到命令后,冯师爷的心思活了起来。毕竟这位知府大人可是想要与锦衣卫达成共识,互通有无的,看样子还是得让这个苗大人在扬州多待几天。
“唉,可恶,这个贪官就这样蒙混过关了。”看到冯师爷那得意的神情,贺今朝就知道只怕他将苗步给蒙了。
“唉,你说苗步这家伙,平时没事在这装酷,他装什么酷啊,又没本事,这都被人糊弄过去了!”接着便传来了贺今朝的一顿埋怨。
“好啦,好啦。咱们就别埋怨了,找个机会赶紧撤出去吧。不过苗大人已经验过了,相信他们这边的警卫很快便会撤走。”周源可不管那么多,他的目的是尽快的找到这范志文的账本,账本才是重中之重。至于这个假冒的粮仓,就是一层窗户纸,随时可以戳破。背后的大人物才是重中之重,他惊惧不已。
而另一边的燕王朱棣此刻怒目圆睁,双眼死死地盯着范志文远去的方向。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恨不得一口吞了这个贪官。这贪官明显在这里糊弄,没想到连锦衣卫也被骗了。
“王爷,你不必担心,锦衣卫他们骗不了。”
“骗不了?何出此言?”
“大人,请看那边,那不是锦衣卫的贺今朝和周源吗?这周源最近可是混的风生水起,深受皇上的信赖,想必皇上派他们出来,也是为了查这皇粮的。先前的那个锦衣卫估计是个招牌吧。”一旁的陈统领指着两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