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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了。
只是,属于她的时光,应该只能到此为止了。
沈家宇回来的时候,她正忙着将刚洗净的衣服抖开抻平,撑在衣架上。
大概是走神走得厉害,沈家宇人都走到她身旁了,她才受惊似的转过头来。
“佳怡醒了么?”沈家宇还未来得及出声,她已抢先问他。
“醒了。”沈家宇抬手将她手里撑好的衣物往晾衣杆上挂。“你走了没多久她就醒了!”
“她……情况怎样?”
“说是已经不疼了!适才还和母亲说了好一会儿话!”
福臻点点头,俯身又从桶里捞起衣物,拧干。
“我来吧!”沈家宇伸手接过来。“父亲醒了么?”
“方才醒了会儿,刚歇下。”
“佳怡的事,我父亲他……”
“你放心,我一个字都没透露。”
“那就好……”
沈家宇又抬头看了看天空,阴云密布。“像是要下大雨了!”
“嗯。晾一会儿就收进去。”
一问一答,如同平日里再寻常不过的对话。
然而沈家宇却感到一阵窒闷。他一向自诩能言善道,可眼下他真正想说的,始终难以启齿。
他是后知后觉地,才从他母亲的那几句话中留意到了多年前曾被他疏忽的某些信息。
那年,他父亲刚开始做衣料的生意。那次应该是头回到外地去进货。人生地不熟的,怎么会被一帮骗子盯上,他父亲自己都不晓得。
后来他父亲每每提及此事,总会忍不住一番感慨,也总不忘说到这个女孩。若非她数次暗示有诈,兴许就要血本无归,甚而连命都要搭上也未可知。
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自己也才刚挨了打,半死不活的,却机敏得像只夜行的猫。
时至今日,直到他母亲说出那些话前,在他的认知里这便是关于她的全部。因为他父亲只告诉了他们这些。
他亦从不曾多想,比如她为何会出现在那里?为何会知道其中有诈?为何会挨打?
回溯旧时光,那么七年前那个冬日,她初到他们家时是什么样的呢?
一袭很不合身的旧棉袍。走路还有点儿跛,脸上和颈间都带着伤。
这是沈家宇眼睛能瞧见的,但据他母亲的话风,身上的伤也有不少,以至于后来他们不得不去请了大夫。
来的并不是他们家相熟的那位,而是位女大夫。
当时看似无奇,如今在沈家宇的脑海中都一一旗帜鲜明了起来。他几乎能清晰地记起他和妹妹被大人们拦在屋外头不让进,记起那位女大夫连声说“作孽”时的语气和表情。
而那时她还只是个孩子。
他母亲的那些话当真是字字诛心。
就在这时,他听见她说:“我没事儿!”
她扭头对他笑了笑,眼波澄澈安然,似乎真的没有放在心上。
这让沈家宇稍感欣慰。“佳怡的事并不能完全怪你。我母亲她是急糊涂了才会那般口不择言,绝非她本意。不管怎样,我们始终都把你当作自家人。”
“我明白。”
对方在竭力消除那些话带来的影响,福臻知道。
福臻亦没有诳他。
只是,有些伤疤被再次揭起,还是会流血,还是会感觉到疼的。
不过这是她自己的事,与任何人无关。
将最后一件衣服晾好,福臻看了看腕表,已十一点多钟了。
“我这就去做饭,待会儿你给沈婶和佳怡送去吧!”
“不用太麻烦,我随便吃点就好。母亲她们的,你就不用管了。佳怡适才刚吃了你留下来的鸡肉粥。眉卿待会儿也会过去,母亲的午饭她会顺便带过去。——你忙吧,我先去看看父亲。”
福臻默了一下,笑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