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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如玉是故意摆谱的!
约莫让东境大都督等了两柱香的工夫,凌如玉才从花园走到那个富丽堂皇的大厅。
他特意让幻芊书挑了百花阁十个最漂亮的艺妓,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他往前走。凌如玉还特意让自己一口气喝下一壶上好花雕酒。
这酒上劲快!一下肚,凌如玉就有点醉眼迷离。他左拥右抱,没半点正形地来到大厅,左手还提着个酒壶。
按官职来说,东境大都督呼延瑭是封疆大吏;而凌如玉是朝廷重臣,他出行代表的是朝廷。官职上,凌如玉是排在呼延瑭前面的。
不过呢,呼延瑭资历老啊,年逾古稀,历经太祖、乾宗、仁宗三代龙羲皇帝,且在东境屹立不倒,整个龙羲帝国,大概唯有呼延瑭一例。论资历,在呼延瑭面前,天策上将凌如玉就得尊称他一声“长辈”,得自称“晚辈”。
正如地球上北京那个导演乔艺格所言,“凌如玉是个天生的演员。”这会,凌如玉要把自己演成一个居功自傲、风流骄横的混世魔王。
因此,凌如玉一改平时谦谦君子的风度,而是耽着一张酒气飘飘的脸,带着几分得瑟的笑,一手搭一个美女,晃晃悠悠坐到台上的主人座,大大咧咧地对站在台下的呼延瑭说:“坐,难得大都督亲自来看本将军,有失远迎啊。”说着,他毫无顾忌地在身旁一美女的脸上,放肆地嘬了一口。
凌如玉丝毫没有到台下,对大都督呼延瑭以礼相待的意思。他有的只是,朝廷重臣对地方大员之间那种客气礼貌。而这份礼貌,其实掺杂着丝丝傲慢,乃至不屑。所以仔细听凌如玉说话的语气,是有点嘲讽的意味。那意思就是,你大都督谱挺大啊,到现在才来拜访本将军。
呼延瑭能成为龙羲帝国官场的不倒翁,论城府、涵养以及那份忍耐的功夫,绝对是一流的。这种话里夹枪带棒,根本刺激不到他。
能刺激到呼延瑭的事,大抵只有两个字,那就是“利益”,而且得是关系呼延家族的巨大利益。
果然,年逾古稀的东境大都督呼延瑭微微一笑,捋了几下长长的胡须,徐徐说道:“日月岛兰氏家族,近日在东境有点小动作。为保天策上将一行安全无虞,下官这些天处理好这桩棘手事情,才得空前来拜会上将军。”
“噢。”凌如玉把头搁在一个美女肩上,吊着眼睛说道,“大都督镇守东境几十年。日月岛兰氏那种小鱼小虾,还能在你眼皮子底下翻出浪来?不大可能吧。”
“平时倒也无妨。只是下官得知上将军前来巡视江南,怕兰氏对将军有所针对,所以才格外重视,亲力亲为查办此事。”呼延瑭慢条斯理地说道,“如今事态平息。下管素闻上将军才华横溢、风流潇洒,对美酒佳人的品评颇有独到之处。上将军曾经写下一幅楹联,赞誉京城醉美苑两位红人佳丽,便让醉美苑声名远播。今日,下官前来,特向上将军奉上妙人一个,但求上将军点评一二,也为我江南女子在天下博个美名。”
说着,他轻拍手掌。一个妙人儿便应声而入。妙人,的确是个曼妙的美人儿。
凌如玉也算是阅尽人间春色的主,上至皇后、下至青楼头牌,他多多少少都领略过万千风情的主,看到这妙人儿,也情不自禁地喉头一动,眼睛里闪烁出十分贪婪的神色。这妙人儿,穿一袭白裙轻纱,步态轻盈袅娜,像随着户外的一阵风飘了进来,带着淡淡花香。这花香是江南独有的百合香,融在青莲香中。
乍一闻之,精神一振;再细闻之,有点甜,有点梦幻,有点让人沉迷。
最关键妙人儿的一袭轻纱,半透半隐,将她那身段若隐若现地浮显出来。那一身白裙,在腰间简单束了一条金线,便将那盈盈一握的蜂腰显山露水地展露出来。腰以下,应是韵味悠长、又翘又圆的大蜜桃吧……再看那张脸,虽是掩藏在一面丝巾下,但依然遮不住那眉眼间春山秋水般的俏丽多情,也藏不住那白玉无瑕的肌肤,光洁的额头,以及一头及腰的浓密黑发。
这妙人儿的美,既迷人,却又震慑人。她一入场,刚才还窃窃俏笑的一众佳丽都不吱声了。
“上将军,这是下管栽培多年的才女柳诗诗,琴棋书画,都略通一二,对东境各地的风土人情都极为熟悉。上将巡游我江南,可让诗诗作为向导,陪同前往。不知,上将军意下如何?”呼延瑭一看凌如玉那神色,心中便有了几分把握,微笑道。
“不愧是江南第一名媛啊!”凌如玉心里感叹,搓着手掌,一双眼睛粘在柳诗诗脸上,一幅色迷心窍的模样,嘴上道:“甚好甚好。大都督有心了。”
“那下官恳请上将军移居翡翠山庄。一来,翡翠山庄条件好些,二来,也更方便下官保护上将军。”呼延瑭道。
“大都督盛情难却,就依了大都督就是。”凌如玉点头道。
而呼延瑭的儿子呼延豹抬头看了一眼凌如玉,又低下头,嘴角微微牵动,面上掠过一丝厌恶的神色。这点滴神情的变化,却一丝不落地被醉醺醺的凌如玉看在眼里。在宫里混了那么久,又在皇帝身边当差,善于察言观色的凌如玉像是读懂点什么。
凌如玉再细看那柳诗诗,却见她面无表情,不悲不喜,面上波澜不惊。她虽是这局中人,但神情又完全像个局外人。
凌如玉便走下台去,踉踉跄跄地走到柳诗诗的身边,故意借着几分醉意,双手一把轻轻握住柳诗诗那一双雪白的手,嫩乎乎、软绵绵的小手,调笑道:“哎呀,有柳姑娘牵着本将军游江南,那应是一件极美的事。”
那病恹恹的呼延豹面上神色似乎愈加恼怒,脱口而出道:“上将军,你贵为朝廷一品大员,怎可如此失态?”
见呼延豹如此维护柳诗诗,凌如玉心中已经猜到七八分。一听这话,凌如玉却没有发作,只是笑嘻嘻地看着呼延豹道,“失态?本将军失态吗?本将军是从战场上冲杀出来的将军,怎样才不算失态?”凌如玉一边说着,反而一把将柳诗诗搂进怀里,轻轻摘掉她的面纱,“来,妙人儿,让本将军好生瞧瞧。”随手将那面纱甩在呼延豹的脸上,继续笑嘻嘻说道,“大公子,就凭你,还没资格说本将军失态。本将军在皇宫龙鼎广场浴血平叛时,你大概在温柔乡里喝奶;本将军在魔兽岭与那血魔鬼王拼命时,你是不是还在睡梦中?因此呢,你一个公子哥,少教本将军做事。因为啊,你还不配!!!”
这些话,凌如玉虽是笑着说出来的,但却像耳光一样“啪啪”扇在呼延豹脸上。呼延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上将军,犬子一时情急,并非有意冒犯。还请上将军息怒。”呼延瑭接着厉声呵斥呼延豹,“豹儿,还不赶紧赔罪。”
呼延豹气鼓鼓地沉默半晌,良久抱拳道:“上将军,对不起。”
凌如玉拥着那柳诗诗,刮了一下她的脸颊,道,“无妨。看在美人的面子上,本将军实在没兴趣跟你计较这个。走吧,咱们去翡翠山庄逍遥快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