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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作为丫鬟,一向教导即是如此,短时间内叠秋也没法完全忘记这件事儿。所以总难免会又带出“奴婢”这样的词。
“小姐……我错了……”叠秋认错道。
裴苒没有站起身,只伸出手去:“来吧。”
叠秋“哦”了一声,低下头,将脸颊凑近到自家小姐的手心。
裴苒在对方的脸颊上轻轻捏了一下。
她这个丫鬟,比自己还小一岁。
打小跟在自己身边,也比其他丫鬟待遇好,因而长得白白净净的,分外可爱。
再加上年纪还小,脸颊上还带着些许婴儿肥,裴苒这么轻轻捏一回,都觉得煞是喜爱。
——这是她与叠秋约定的小惩罚。
若是叠秋每次都忘记自称,那她就会不客气地捏一次对方的脸颊。
叠秋觉得羞得慌。
自家小姐那手劲儿,全然不是对下人的惩罚,更像是长辈会对小辈的戏弄。
叠秋揉了揉脸,抱怨道:“小姐,每次你这样,我都觉得你是在把我当小孩儿,明明我也只比小姐小了五个月而已!”
裴苒莞尔,却不回答。
明面上看自己是只比她大了几个月,奈何芯子已经换成了上辈子那个经历许多的,十八岁的裴苒。
“好了,你去睡吧,不用在这儿看着我。”
“不行,说好了我要看着小姐睡着再走的!”
裴苒站起身,推搡着叠秋到门外,“放心吧,我等你走了倒头就睡。”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家小姐会骗你吗?”叠秋推着到了屋外,裴苒见机合上房门。
关好门,她敛起中衣,躺回了床榻。
裴苒睁着眼睛,两眼放空地盯着上方,努力让自己入睡。
幸运的是,后半夜时候,屋外的雷雨声渐渐停息,裴苒也能安稳地进了黑甜乡。
一夜无梦到了清晨。
她醒来揭开帷帐,看到叠秋已经在了,正收拾着屋内的灯盏。
裴苒这才想起,昨夜就那么径直落榻睡去,竟忘记自己先前点上的油灯。
叠秋听到动静转头看去,“小姐醒啦。”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刚刚到辰时。”
“嗯,我洗漱一下。稍等你跟我去给祖母请安。”
“好的小姐,温水已经备好,直接用就行。小姐交代的衣裳,也挂在榻边的架子上了。”
裴苒净完面洗了手,又稍稍给自己点上些许粉黛后,便开始穿起衣裳。
因着父亲母亲的离世,尚在丧期的裴苒衣着均是朴素无华。
前世里,她曾经有几次被裴芙“好心”带去世家小姐们聚会上的经历。
伯府看似外表华贵,实际上,自从父亲去世后便有外强中干的趋势。
再加上她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女,她那好二叔裴愠,对于教导她作为伯府小姐的礼节完全不上心。
彼时裴苒又甚少出府门,故而完全不懂这些。
于是她不着粉黛、一身素白地,跟着精心装扮好的裴芙出门去。
席位之上,裴苒谁都不认识,只能独自一人坐在那儿。
以至于有位与裴芙交好的小姐,直接当着她的面说,这哪是伯府嫡小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乡下死了爹妈所以来投亲的穷酸丫头。
这也难怪,前世她被逐伯府、名声最坏的那段日子里,许多人在茶余饭后拿自己与裴芙比较时,会说自己是个草包、木头。
说的更多的一句话还是,她不配是父亲的女儿。
裴苒一边想着往事,一边穿好衣裳站在铜镜前打量着自己。
她内搭一件浅粉色的交领,外罩白色纱衣,让那点本就低调的粉色将透未透。
面容上,少女自有的白里透红的肤色,双颊残留些许未脱稚嫩的圆润。
轻描两弯远山眉,眉下是丹凤眼。不笑时让人觉得疏离,笑起时却又眼波横转。
而那鬓发,亦没有绾出很复杂的形态,只随意地簪了一支玉钗。
比起前世她后来学的那些花样,这就是一副再寻常不过的装束。
简单素雅,很符合尚在丧期的裴苒应该穿着的样子。
裴苒莞尔,那不点而红的朱唇,轻轻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她裴苒,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