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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的摆设器具皆是未变，连那缎面湘妃粉织银缀枣红流苏的桌布也如同前些时日一般，却衬的桌上的零零星星的几个小菜愈发寒碜，安静的氛围有些凝涩。
打开那菜蛊子来看，也就勉勉强强升起两缕白汽儿，菜式不过是一只菜鱼，一份瞧着发硬的糯米丸子，一份颜色寡淡的鸡蛋豆腐汤，还有一碗一看便知蒸过几道的米饭，旁的便是没有的了，更别说糕点了。
“主儿。”
看着团雪脸上的不满和疼惜，姜玫轻轻勾起嘴角：“无碍，团雪你是知道的，从前在家里的时候，有时候我吃的还不如这些呢，入了东宫，倒是享受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好日子。”
“只要东西还没坏就能吃，你下去吧，也用些吃食，这冬日里本冷的厉害，如今这玉鹭居里的碳火又不足，若是还得饿着肚子照看我，那人还怎么熬的住，去吧，叫绿韵她们也用些，再去看看团扇，别少她屋里的碳火。”
团雪看着姜玫眼里的关心和认真，知道拗不过，只能眨眨眼，掩去眼底的酸楚，抚礼退去。
姜玫看着团雪出去了，夹棉的绿帘儿也阖上了，上扬着的眉眼才沉默下来，拿起筷子夹了一个糯米丸子，咀嚼了几口，就着咸味咽下了几筷子米饭，又用了几勺子汤，便什么也吃不下了，望着眼前泛着腥气的菜鱼，姜玫摇首放下筷子。
只是站起身来的时候，姜玫又是一阵熟悉的晕眩感和反胃感，一只手扶住了桌侧，闭着眼睛缓了一阵，才舒展过来，便向正屋去。
正屋里比大厅里暖和不了多少，可到底位置小些，门窗又紧闭着，她特意多穿了两件绵里衣人倒也好受些。
身子暖和些了，肚子里又吃了点东西，这人便控制不住的想犯困，姜玫瞅着团云博古架上摆着的雪兔梅花蜀绣小插屏，眼神愈发朦胧，殿下送的屏风可真是好看。
察觉到屋内的呼吸已经平稳了一阵子了，侧卧的木制拉门才轻轻的咧开一道，玄色银云纹袍角一身而过。
穿云貂皮箭靴一步一步，稳稳的靠近，停在了趴在桌角的娇软倩影身前几步处，呼吸忽然不受控制的重了。
褚泽眼里是不掩饰的疼惜，几日不见，却是瘦了这般多，想伸手触碰却又停下，他的指尖沾染了雪粒，怕是冷的紧。
方才他站在外面，轻轻的支开一条窗缝，看着她对着那样的菜下筷子，勉强自己吞咽的模样，便是连雪落满了肩头，飘上了指尖也未曾察觉，瞧见她晕眩，他心底一紧，探子说她不舒服，却不想已经这般严重了、、、、、、
他知道他不该来，他要做出信任太子妃，将后宫之事放权正宫的样子，要夫妻和睦，要等到三个月后再宠爱她，补偿她，要和从前一样，做太子该做的。
可当他只能在太子妃的眼神下面对漏洞百出的证词保持沉默，只能从探子的嘴里听闻她被李氏重重的扇了一巴掌，却还要避过风头，任由东宫上下闲言碎语，连只字片语的安慰也无法给她的时候。
他就知道了，他定是要来见见她的，旁的事他能忍，无妨，他是惯了的，可唯独受不得她忍着，还是一个人忍着。
而看见她的时候，他愈发庆幸他来了。
褚泽用内里哄热着指尖掌心，贴上姜玫埋在斗篷长毛里还是有些发凉的小脸，看着她感受到热源满足的舒展眉目还蹭了蹭的样子，眼底的寒霜才化开了。
展臂，将人整个抱在怀里，朝床铺走去，看着姜玫熟练的在他胸口找了位置，褚泽的嘴角露出了这些时日来唯一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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