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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飒飒, 地上脱落的柳叶被狂风卷到空中,风力减弱时又无力的坠落在了下来,有的洒在地面上, 有的落在房顶上,轻飘飘的,声音微不可闻, 却还是吵醒了角房里的钟明川。
其实不能叫吵醒,因为这一夜他几乎没有睡着, 脑袋里一会儿想着前线战事, 一会儿想着家里几个女人, 思绪杂乱无比,久久不能入睡, 反倒是拉他过来的初念,窝在他怀里睡的格外香甜,凑近听,还能听见轻轻的鼾声,跟熟睡的猫咪似的。
钟明川睁开眼睛,静静的看着眼前头发凌乱、睡相可爱的女孩,漆黑的瞳孔里似有波浪在翻滚,良久,他伸手在女孩眉眼处轻轻摩挲了下,初念睡的浑然不觉,只嫣红的嘴唇微微努了努, 似乎在表达睡觉被人打扰的不满。
钟明川便收回了手, 不再碰她,静静的感受这难得的温存时刻。
手表上的长针转了一圈又一圈,窗外渐渐亮了起来, 他凑上去在女孩额头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然后在她耳边呢喃道:“念念,该起床了。”
初念其实已经醒了,只是觉得被窝里暖洋洋的,很舒服,忍不住多赖了会儿床。
她“嘤”了一声,佯装才醒,翻身将头埋到枕头下,这会儿实在是有些不敢面对钟明川。
昨天凭着一股气把他拉到这里来,今天气一散,回想起做完自己那些主动的行为……她忍不住用脚抠了抠床单,天啊,昨晚那真的是她吗?
钟明川看了眼那露在外面的红耳朵,知道她又羞涩了,便先掀开被子起了床,穿好衣裳,这才把脸蛋睡的红扑扑的对象从被窝里挖了出来,随手又把床尾的衣服给她拎了过来。
“要不要我帮你穿衣服?”
初念揪着被角,遮住半张红脸,吭吭哧哧说:“不、不用了,要不你去打盆洗脸水吧。”
钟明川轻“咳”了一声,嘱咐道:“早上刮了大风,窗棂被吹得咯吱咯吱响,气温应该更低了,快把衣服穿好,别着凉了。”
天气是很冷,洗脸的时候初念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胡乱往脸上抹了一把水,又用淡盐水简单漱了漱口,就
算完了,牙刷牙粉这边都没备着,只能这样凑合一次了。
钟明川也无所谓,以前打仗的时候一个月不刷牙不洗脸也不是没有过,只要不想,就不耽误吃饭。
这个时间点,早上的早餐摊儿已经开了,自从那条在餐厅消费超过7000块就要征税的规定颁布之后,街上很多大餐馆的生意都萧条了,反倒是早上的这种小摊子,由于价格便宜,生意一如既往的红火。
两个人轻手轻脚出了院子,牵手走了一段路,便看见一个一个早摊铺,热腾腾的杂面包子刚蒸好,架在炉子上保着温,边上还架了一口锅,里面熬着小米粥,一走进,扑鼻而来的菜饭香。
粥肯定是没时间喝了,钟明川就要了十个拳头大的包子,让摊主用纸袋装了,跟初念说:“时间有点赶,带着车上吃吧。”
这个时间点,三轮车却不怎么好找,两人在巷子口东张西望了几分钟,一辆三轮车都没看见。平阳现在还没有公共交通,出行要么靠两条腿,要么坐三轮车,也有骑毛驴的,但很少见。
早摊儿的主人喊他俩回来,说:“踩三轮拉人是个力气活,不吃饭没力气干活,他们出门早,家里来不及给做饭,一般都在我们这种小摊儿上吃,您二位坐下略微等一等,应该马上就有拉三轮的来了。”
两个人就坐了下来,一边吃包子一边等三轮车,摊主见初念噎了下,热心的给倒了两碗白开水。
等了几分钟,果然来了一位来吃早饭的三轮车夫,戴了个破旧的毡帽,缩头耸肩,睡眼惺忪,一看就是刚起不久。
摊主吆喝了一声“刘儿”,“这边有两个客人要去东郊,你跑一趟不?”
那个叫刘儿的骑车过来,不是很乐意,推脱说:“昨晚回去没吃上饭,现在肚子饿的呱呱叫,不垫吧点东西不行,还是坐别人的车吧,那啥,先给我来一碗粥,两个素菜包子。”
心里却嘀咕,东郊那么远,这时候过去一准儿得空车回来,不值当的。
摊主不好意思的朝初念和钟明川笑了笑,运气不好,竟然碰上了刘三,这家伙干活最爱挑三拣四,“再等等,这
个点,拉三轮的都该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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