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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兰抱着肚子在对面坐了下来，先往初念肚子上瞥了一眼，才答：“嗯，八个多月了，接生婆说估计就是这十来天的事儿了。”
昨天晚上，钟明川从部队带了几个橘子回来，个大水多，在屋里窗台上放了一宿，凉甜。钟奶奶拿了两个出来，给两个孙媳妇一人递了一个。
初念嫌冰牙，不想吃，见赵小兰吃的欢就顺手给了她，微微蹙着眉头，问：“接生婆？你准备在家里生孩子吗？”
国家都成立八年了，
经济建设也搞了八年，现在甭说城里，就是农村，有条件的人家也愿意花一两块钱去镇上卫生院生孩子。初念经常帮着妇联画宣传用的小人书，最是清楚情况。
“嗯呐，”赵小兰见她不吃，笑的有些得意，“我跟你说，这个接生婆比医院的医生本领还要大，轻易不好请到呢。”
一个接生婆，还轻易请不到，看来会的本领的确有些特殊咯。
果然，就听赵小兰神神秘秘的说：“这个接生婆能一眼看出孕妇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我肚里这个，”她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是个调皮的小子，就爱折腾他妈，这几个月我就没有一顿饭吃了不吐的。”
“老人都说，怀了男孩人会变丑，看来还真准。嫂子，你看我这脸颊上，以前可是干干净净的，一个黑星子都没有，自从怀了孩子，一边长了十几颗斑，丑的都没法子见人了，不像嫂子你，怀了孩子，脸上还这么白净，看着竟然比刚结婚那会儿还要好看些……”
敢情这人今儿是特意过来显摆的。
嗤，生男孩就觉得光荣了？可笑！
只要是自己的孩子，不管男孩还是女孩，都是大大的宝贝。
初念懒得搭理她，闭上了眼睛假装打起盹来。
偏偏她还特别没眼色，用手指戳了下初念，“……女人啊，再怎么有本事，不生出个儿子来，就在夫家立不住。大嫂子，听说你准备了不少小衣服，你给我拿一件，等我儿子生了，让他穿上，说不定也能给你带来一个小子呢。”
呵呵，我一点都不需要！
钟奶奶放下针线，抽了条被子出来，轻轻搭到初念腿上，转身对着赵小兰，脸就没那么好看了，说：“小兰，你先回去吧，你嫂子昨晚上才搬过来，收拾完东西就很晚了，今儿早上又起的早，这会子困了，让她歇会儿吧。”
虽说同样是祖孙，可关系有远有近，钟奶奶一向不喜欢钟小叔那两个妖娆的姨太太，连带着连姨太太生下的孙子也亲近不起来，更不要提赵小兰这个孙媳妇了。
“平阳是省城，跟你们村子里讲究的
那一套不一样，在平阳，男女平等，姑娘和儿子是一样的，那些话，以后就别说了，说出去让人笑话。”
赵小兰脸上白了又红，红了又白，捂着脸，咬着牙，从钟家小院里出来。
腊月二十三，小年夜，初念和钟明川刚歇下，夫妻俩正对着肚子里的圆圆说话。
钟明川见初念的肚皮被顶起来一小块，惊奇的叫道：“念念，你看，它、它在动，它是不是能听得见我们说话？”
“嗯，”初念温柔的笑了笑，伸出手指跟圆圆互动了下，“圆圆很聪明的，你不在家的时候，我们娘俩经常这么说话，它现在在跟我们玩呢。”
钟明川跃跃欲试，“是吗？那让我试试……”
说着，大掌抚了上去，圆圆却调皮的跟爸爸玩起了捉迷藏，怎么逗都不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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