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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哥，这么晚了你不休息来这做什么。”乔湛朝着沐十三发出声音的方向转过头。
沐十三像是见鬼了一样看着乔湛，转身看了看艳阳高照的屋外，难以置信地走近乔湛身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阿湛，现在是午时啊。”
“啊？”乔湛抬手摸索到沐十三在自己眼前晃出凉风的手掌，“午时么？”
脸上被打的浮肿淤青正是最严重的时候，喉间被沈慕掐出的淤痕随时像要渗出血来，身上的血腥气非常重，整个人看上去凄惨无比。
“阿湛……”沐十三几乎要掉下泪来。
乔湛尴尬地咧咧嘴，强装镇定，手还是微微有些发抖，朝着沐十三的方向抬起头，“十三哥……我，我好像真的看不见了。”
“没事的阿湛，你不要急，”沐十三抱住乔湛的头按在胸前，抬手擦擦眼角溢出的眼泪，沉声安慰，“只是突然的，也许是因为你没吃饭，也许是因为天气太冷了……没事的。”
“是包子么十三哥，”乔湛乖巧地抬起头询问，挤出两个酒窝，他听到十三哥哭鼻子了，真羞羞。
“嗯，你先吃，我去给你，”沐十三将热乎的包子递给乔湛，拼命忍住哽咽，“我去给你烧点热水来洗洗脸。”
伴随着沐十三的关门声，屋子里再次安静下来。
甚至有些死寂的味道。
抱着膝盖循着记忆的方向，朝床角瑟缩着摸索过去，直到碰到了墙壁，乔湛才寻到了一丝安全感。
将头埋进臂弯中，脚尖收进被子里，手按上小腹，放松地喘出一口气，“没事了……没事了。”
左手拿起油纸中的包子，突然手指剧痛没了力气，乔湛痛得吸了一口气，右手摸索着左手的手指，中指软塌塌地垂着，原来是骨折了。
是捡玉的时候被主子踩断的吧？
“乔侍卫？”阿福站在门外敲了敲门，等着屋内人的回应。
“是阿福么？”乔湛探头问了一句，“进来吧。”
阿福拿着白瓷盅尴尬地走了进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刀放在桌上，“乔侍卫，王爷让我……来拿你一点血。”
乔湛顺着声源转过头，舔舔嘴唇，“啊，好，要多少？”
“这些就够了。”阿福将瓷盅递到乔湛伸过来的手中，乔侍卫的眼神看起来怎么呆呆的？
接过盅和刀，乔湛卷起袖口，摸到手肘处的脉搏，又确认了一下瓷盅的位置，毫不犹豫地划了下去。
阿福不忍地转过身，听到后面声音逐渐变小，才回身看向乔湛，掏出口袋里早就准备好的止血药递了过去，“乔侍卫，够了，这是止血药粉，是主子让我给你的。”
乔湛接过小瓷瓶，抿嘴谢道，“劳烦你了阿福。”
“你好好养伤。我先回去复命了。”
视线里慢慢恢复了一丝光亮，手举到眼前晃了晃，隐约也能看到了五指。
趁着能看见，还是要快点去后山洗个澡。
冷冽的水让乔湛猛地打了个激灵，咬牙将全身浸入水中，抬手擦洗着身上的脏污血迹，看着孩儿一点一点从自己的身体中剥离，眼泪止不住地落在水中。
沈慕远远地看着在水中看起来心无旁骛沐浴着的乔湛，身侧的手渐握成拳。
为什么还要来看他？
还没有对他彻底失望么？
看到他手臂上的伤口为什么会那么心疼？
似乎是感觉到了有人在看他，乔湛直起身眯着眼睛四处看了看，沈慕急忙隐在树后敛了气息。
没有看到人在周围的乔湛也有一丝心慌，他怎么会变得这么疑神疑鬼？
草草洗了几下，动作缓慢地爬到岸上准备穿衣服。
“哎！”一阵冷风吹过，带走了乔湛的里衣，伸手去抓，整个人却重心不稳，生生拍进了刚费劲爬出来的冷湖中。
沈慕想掠过去捞起他，又暗恨自己多事，转身拂袖离开。
“咳咳……”乔湛被水呛得大口咳嗽起来，肺里生疼，不敢用力喘气。
其实，倒不如就这样死去好了。
奶噶，爹亲来陪你了。
我们什么都不用害怕了。
闭上眼睛沉入水中，乔湛吸了一口气，肺剧烈地抗议起来，胃里翻滚着几欲呕吐，手也潜意识地扑腾起来。
乔湛狠下心继续沉进水底，却突然被一股大力扯着头发拉出了水面，狠狠地摔在岸上，肺部突然之间接触了空气，不禁大口大口地呛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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