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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出从清心居带来的伤药，这药已经是去年的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药效。乔湛一股脑地洒在伤口上，发泄情绪般的猛烈动作，疼得整个人一缩。猛然放下药瓶按着自己跳得飞快的心脏，他是怎么了？明明平日里也是这样被骂，被打，服从，疗伤，怎的今日心里就酸涩不已？
果真是好日子过的久了，就会变贪婪么？
上好了药站起身往床上走去，突然眼前一黑失去方向地跌坐在地上。
头痛得像要裂开一样，乔湛抱着头在地上蜷缩起来，手指插进头发里死死地按着头顶和后脑。
不知过了多久才稍稍缓解了一点，乔湛摸索着床沿，小心翼翼地爬到床上缩进床角。
最近这是怎么了，眼睛为什么总是看不见？
之前以为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没放在心上，也没有询问苏先生，如今看来却真的成了个问题。
“陈叔……”乔湛朝着门外的方向轻唤了一声，不知道陈年会不会听到。
没有回应。
门被轻轻推开，听上去脚步轻盈，不是男子？
“你受伤了……”恩彩端着绷带和伤药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缩在床角的乔湛，“我给你拿了药来。”
“沈姑娘？”乔湛整理了一下衣襟，坐直身体。
“你认得我？”恩彩眼睛亮了起来，“我就说我肯定见过你。”
“胖乔还活着么？”乔湛抿着嘴角轻轻笑着，失去视野只能朝着恩彩的大致方向转头。
“啊！你是！”恩彩放下手中的伤药，坐到床上拉过乔湛的手，“你是胖乔的主人！”
乔湛尴尬地笑笑，抬起手指摸摸耳垂，“谈何主人，我连自己的主都做不了。”
“它还活着，只不过已经快走不动了，已经当了祖奶奶啦。”恩彩回身取过伤药，用绷带擦去乔湛额头上的碎渣，“你的伤药都已经变成粉渣了，不能用了。你看，这么一会，伤口就已经更严重了。”
乔湛温顺地探着头让她弄。
“话说，你为什么当年要给它取名叫胖乔啊？”问出心中一直好奇的事情，恩彩看着乔湛失神的眼睛，“你眼睛怎么了？”
“因为我很瘦，就是瘦乔，我觉得胖一点有福气，也会命大一点，就希望它能要强一点活下去。”乔湛解释着童年的脑洞，自己都忍俊不禁起来。
“哈哈哈……”笑得药瓶都拿不稳的恩彩拍打着乔湛的肩膀，丝毫没有姑娘家应该有的矜持，“瘦乔，哈哈哈哈哈……”
乔湛从来没有见过笑起来这么奔放的女孩子，忍不住跟着她笑了起来。
沈慕站在门外听了一会，将手中盛着包子的盘子放在门口，转身轻声离去。
他好像从来没有笑得这么开心过。
“喏，你得好好按时上药，沈哥哥如果发现我过来肯定会不开心的，”恩彩帮乔湛缠好绷带，细细叮嘱着，“这个青色的瓶子呢是消炎的，这个白色的呢，是祛疤痕的……”
“谢谢你啊。”乔湛视线恢复了一点光亮，急急地找寻恩彩的脸，“我想……有时间看看胖乔。”
即便那小胖猫早就不认识他了，但它总归是能证明自己年少时候有过的美好记忆。
“等你伤愈了，我找机会把它抱过来给你看。”
“好。”
屋子里又恢复了寂静，按了按额头上的绷带，乔湛嘴角微微带笑。
窗户传来了轻微响动，乔湛眯起眼睛朝发出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又是那个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摸索了一下腰间的剑，却猛然想起自己已经不是暗卫，不再有佩剑的资格，乔湛伸手从背后摸到腰间的瓷瓶，凝神蓄力，准备击中黑衣人的要害。
提气之时却发现丹田空空，乔湛大惊，有些慌神，体内明明有内力涌动的感觉，为什么却没有力道？
“乔公子，别白费力气了。”廉城拉下面罩，似乎笃定了乔湛不会动手。
“你到底是什么人？”乔湛舔舔嘴唇，用谈话先稳住他，在身体内部不停地运转真气。
“我是什么人，您就不用管了，”廉城声线低沉冷冽，上前一步攥住乔湛的手腕，伸手点了他的哑穴，“您只要记得自己是谁就好。”
乔湛还欲待再说些什么，被廉城伸到背后的手再次点了睡穴，双手抓住廉城的衣襟，不甘心地闭上了眼睛。
“长成这样，也怪不得别人惦记你。”廉城低头认真审视着怀中漂亮得让人惊叹的脸，似乎是在替他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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