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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彻底想起来，但是即便以后我恢复记忆了，对你的恨憎也不会减少，你明白么？”
沈慕点点头，“我明白。我不求这些。”
“你还说我长得漂亮，跟将军说长大以后要娶我，将军说可以，最后还是你厌恶了我，让我进了死士营。”
“你一直是我赖以生存的光，我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汗水和伤痕，都是为了能够有足够的资格站在你身边守护你。”
叹了一口气，沈慕将人揽进怀里，头扣在乔湛的颈窝，“对不起。”
月色朦胧，隔壁的喘息声逐渐平静，传来苏泽恩不满的怒骂声、摔打声，和沐十一抱着他轻声安抚的沉稳声音。
乔湛有点羡慕地咂咂嘴，侧头看着枕边沉沉睡去的壮硕男人，他已经快掉下床了，还自觉地跟自己保持着距离。
终是于心不忍地跟随着肌肉记忆，将男人拉到自己身边，手掌覆在沈慕脸上细细摩挲。
“醒了就不要装睡了。”乔湛掐了一把沈慕的脸，可他纹丝不动。
又轻推了推，“主子？”
沈慕闭着眼睛，脸色有些苍白。
借着皎白月光，乔湛这才看到沈慕胸前渗出了大片血迹，已经蔓延到了床褥上，手掌冰凉，丝毫没有往日温热的气息。
“苏哥哥！”乔湛按住沈慕的伤口，朝着隔壁的方向急迫地喊起来，“十一哥，十一哥，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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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针封住身体上的几处大穴，苏泽恩向沈慕体内输入自己微乎其微的内力，额头布满虚汗，很快败下阵来，踉跄着栽进沐十一怀里，“我功底太差了，他太虚弱了，我的内力不够。”
乔湛面无表情地窝在床边，紧攥沈慕凉的刺骨的手掌，反复搓摩，期盼能将这双手捂热。
可床上的人只是安静地闭着眼睛，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
“该怎么办？”乔湛沙哑着嗓子，盯着沈慕的眼睛移不开目光。
“你的血……”苏泽恩实在不想再让乔湛受伤，如果不用乔湛的血入药，沈慕慢慢也会醒来，只不过因为这大量的失血，体质和武功都会大不如前，不得已才犹豫着开了口。
“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啊。”乔湛蹙眉起身，去百草厅取了一把切割药材的匕首和药盅，蹲在门口就开始放血。
放得头开始发晕，眼前漆黑一片，乔湛觉得自己有点可笑，明明失去记忆重获新生，可以用新的生命过新的生活，为什么偏偏还要找回来，受这样的罪？
“可以了阿湛，”沐十一强硬地拉起乔湛，将药粉洒在他的伤口上止住血，“你这样主子醒了也同样会难过的。”
乔湛被半扶半抱着进了屋，奶噶抱着爹爹的手臂呜呜哭着，“爹爹，爹爹醒来……”
仍旧是乔湛嘴里含着以血为引的药液喂进沈慕口中，一向怕苦的乔湛一口一口地喂着，一声不吭。
喂完了药也是趴在沈慕手边假寐，手指始终不离开沈慕的身体，生怕错过了他的每一次呼吸。
无论苏泽恩和沐十一怎么劝，乔湛都不肯到床上去睡，像是忏悔般地执意守着沈慕。
春日清晨的阳光明媚且诱人，微风习习地吹动窗下的铃铛，叮当作响，似是吸引着人去外面沐浴阳光。
乔湛睫毛动了动，渐渐苏醒了过来，坐起身的时候脖子咔咔作响，看来是有些落枕了。
廊下传来苏泽恩和沐十一低低的交谈声，还有养在院子里的鸡鸭互啄的吵闹声，乔湛看着沈慕仍旧苍白但恢复了些许红润的脸，终是放心地脱下鞋子躺进床里。
拉着沈慕的手，听着风铃声，静谧祥和，就这样一直和他在这里躺着也挺好。
迷迷糊糊地就快睡了过去，乔湛的耳畔凑过一阵温热的气息，有点发痒。
转过头去，沈慕苍白的脸上，一双桃花眼熠熠发光地看着他，一如从前。
乔湛的眼泪径直地就滑落在了枕上。
“阿湛，我真的好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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