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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认为呢?!”
宋珩看了一眼那是白了脸的永宁郡主,她再不看一眼地离开。或许她同永宁之间的友情还没有那样的坚固,又或者是,她们之间的友情还是没有那般的纯真。宋珩只晓得,他们的骨子里头都太过自私,而她同样也是一个自私的,两个同样那般自私的人的友情,自然是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就不会长久了。
百里流觞看着那头也不回地离开的宋珩,的确,人是会变的,而现在的宋珩却是变得默然的很,她变了很多,半年前的她只穿着素色的衣服,但是现在看着她穿着那一身红色的衣衫就像是浴火重生的凤凰一般,她就像是一团火,一团似乎是要将所有的一切都要燃烧殆尽的火一样。
凤血歌靠在那金座上,他单手撑着自己的眼角处,脸上有些疲惫的神色,他闭着眼睛,不愿意去看,也不愿意去想。
都已经这么久了,她还没有回来,她是不愿意回来是不是?!
有脚步声从殿门口走了进来,那浅浅的脚步声很是熟悉,凤血歌张开了眼睛,他看着从那殿门口走进来的人,眼神之中微微有着一些诧异。
“不是一门心思就想着出宫么,怎么现在还回来做些什么?!”凤血歌在看到那从殿门口缓缓走进来的人,心中虽然是有些欢喜的,但是这面上却是半点的欣喜面色也是不露的,他敛着神色,看着人,冷声问着。
宋珩看着那端坐在金坐上的人,那一头银色的发丝还是那样的明显,她想起自己最初见到他的第一次,她到现在还是那般的印象深刻,她想大约也很少会有人忘记那样的场面的。
是呀,宋珩也想问问自己,她都已经想起了那一切的事情,她还回来做什么?他分明是骗了自己的,什么千江月,什么十年之前在千江河畔捡回来的人,什么徒儿全都不过就是一场骗局罢了。她明明是一个很讨厌旁人说谎的人,但是这半年之中,凤血歌对自己说了多少次的谎言,她想,自己大约是数都数不清楚了,只要她每叫他一声师父,都是一次欺骗的。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人,她还是想回来看看他的。这半年之中,他待自己真的是很好很好,好的,她到现在为止都没有遇上过那样一个会待自己好的人。他救了她,能图些什么?他原本自己就是会阵法的人,那段数只会比她更高端而不会比她差劲,同他相斗的时候,宋珩自己都没有绝对的把握说自己是一定会赢的。他能图些什么,一个女人的身体?若是他愿意,多的是望族名媛前扑后涌。
在她身上,有什么可图的?
“不回来,还能去哪里?!”宋珩反问着他。
“这可真是个好问题,”凤血歌看着那面色平静无比的人,心中倒是有着一些压抑,若是在往常的时候,她肯定是会卖乖,再不然便是梗着一口气说什么都不会同他认错的。看了她几眼,凤血歌顿时也觉得同她计较是没个什么意思的,“上来吧,我不同你计较则个了。”
她是个人,又不是一只宠物,自然是不能够困在皇宫之中一辈子的,他能计较个什么,倘若有一日,她想起来了,非要走的时候,他难道还要用铁链给拴一辈子不成?!
宋珩迟疑了一下,但是还是听着凤血歌的话上了前去了,她登上了金殿,略微迟疑了一下,便是坐在了凤血歌的身边。凤血歌闻到了一点半点的血腥味儿,他是一向不喜欢那些个血腥味儿的,只要是有那么一丁点,他都是能够闻得出来,“伤着哪里了?”
宋珩靠在凤血歌的身上,鼻息之间嗅到的都是他的气息,她觉得很安心,呆在他的身边,她便是什么都不用想着,甚至是什么都不用担忧的,没有什么比呆在他的身边最安全。她懒懒地不想动手,只觉得举起一个手指头都是有些费劲的。
“不碍事,只是遇上了一个讨厌的人,不小心着了道罢了。”
那一掌的力度不算太大,至少她没有受太过严重的伤,只是那被击中的一掌的肩头还有些疼痛,宋珩淡淡地说着。
凤血歌不相信,他解开了衣襟一些,去检查她的伤处,宋珩没有反抗,只是径自地由着他解开了自己的衣襟,拉开了外衣一些,她当然还记得自己什么都没有想起来之前是同凤血歌做过些什么,没有夫妻之名,却有夫妻之实。在这个世界里头,若是被人知晓了,她就是一个伤风败俗的要被浸猪笼的女人,可宋珩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有自己的行为准则。即便是现在回想起了所有这一切的她,在回想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她也没有半点的后悔。
她从来都没有半点的后悔。
她由着他解开自己的衣襟,那眼神之中很是坦荡,半点的欲念也是无的,只是单纯地想要找出了伤处来。宋珩微微地偏过身,让他瞧着自己肩头,那上头有着掌印一枚。
“活该!”凤血歌哼了一声,“早就是叫你不要出去的了,非要出去,这般着了人的道才晓得要回来,你也可真算是有了脸面了!”
凤血歌的声音之中带了一些训斥,可他的动作却是温和的,帮着调顺了宋珩现在有些紊乱的气息,将那一掌的地方以自己的内劲揉散了方才将她的衣衫给整理好了,他这才认认真真地看着人,只觉得今日的千江月是分外的温顺,温顺的倒是有些不大像是她了,那眉宇之中也多了几丝沉稳,活脱脱地就像是在面对着宋珩一般。
“你——”
“我不就是出去了一回,我都已经挨了你的训斥了,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你就非得这般训斥了一回又一回不可么?!”宋珩一挑眉,她知道如果自己再不说些什么,大约就是要被他识穿了,她用那千江月时候常用的那略有些显得骄纵的语气对着凤血歌道,宋珩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也是可以像是一个孩子一样地对着人撒娇的,这已经是多长远的时候所发生的事情了?久得宋珩自己都快要记不起来了,在前世的时候,兄长和大嫂去的早,所以她即便是年轻,也是要扛起一切,负责教养侄子的重任,没有人能够给她半点的倚靠,而在北雍,柔弱的母亲,不受重视的兄长,他们也不能给予她半点的倚靠,她唯一能够倚靠的人也就只有自己罢了。
可是,在凤血歌的身边,她却是能够像是一个孩子似的,倚靠着他的,无需去顾及,甚至这一张开眼睛不需要想着自己今日是应当要做些什么的,怎么样才能够将一切掌控在自己的手上确保自己不受半点的威胁……那些个日子,真的很累。在他的身边,自己却从来都不需要担心这种问题。
如果可以的话,她是很想在他的身边呆上一辈子的,但是现在她一闭上眼睛,回想到的却不是在南嘉这半年的日子,而是在浮图塔之中的那画面,她还记得自己当初的誓言。
宋珩怎么能够忘记,这半年里面自己最初过的是怎么样的生活,而他们相比是过的还不错的吧,高高在上的皇子们,尤其是那百里云方,这回到了北雍当上了皇子的滋味又是怎么样的呢?!那一定是如同天堂一般的生活吧,如果从这天堂一样的生活里面一下子下坠到了地狱之中,那会是怎么样的感觉?杀了他实在是太便宜了他了……
宋珩小心翼翼地收敛着自己的情绪,并不展露在凤血歌的面前,她想,想在他的身边再多呆上一些时日,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
凤血歌看着宋珩,只觉得今日的她给自己的感觉是越发地像是那个女子了,但是这说话的语气倒又像是平常的时候惯用的,这倒是叫凤血歌有些矛盾的,她这算是异常,还是正常的?
宋珩转移开了视线,不去看那凤血歌打量的眼神,“你今日下朝真早……”
现在不过是辰时左右,他就已经在这金殿里头了,刚刚自己回宫的时候在宫门口遇上了一个影卫,那影卫在瞧见自己的时候就像是瞧见了救星一般直道说国师已经等了她许久了,要她回来无事便是要先去御书房的。他似乎是等了自己许久的样子,那他应该早就已经知道了自己出宫才对,宋珩原本还以为他是会出来寻她的,但是却又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来寻了自己。
细细想了想之后,自己昨晚同他闹得并不算很愉快,这半年以来,就她的生平,凤血歌已经是说了不知道多少个谎言,或者,他也是认为自己一旦是想起了过往的记忆的时候,是会离开他的吧?!
“无事便是下朝早一点,否则又怎么会知道你也是这般的早就已经出了宫门了呢。”凤血歌淡淡地说着,他知道她去寻了沈从墨,甚至还知道她们是要去那浮图塔的废墟,她现在回来,是去过了还是依旧没有想起过往的那些个事情,还是她已经想起了?
“月儿,你可是要有什么同我说的?”
宋珩略有些尴尬地笑着,她忽地站起了身,直道自己要先回了芙蓉阁,也不给凤血歌拒绝的机会,她便是一溜烟地跑了出去,在踏出殿门的那一瞬间,宋珩收敛了面容上的所有的情绪,只露出那冷静而又自持的神色,她熟门熟路地往着芙蓉阁而去。
怎么办呢凤血歌,你很好,只是,我放不开那些个过往。
凤血歌看着那渐渐远离的人,他也沉默不做声,今日的她努力地做着往昔的她会做的事情,用着往昔的那些个说话的语气同自己说着话,以为,这样他就真的半点破绽都不会发现了么?那掩饰的再好,却终究还是难掩盖眉宇之中那冷静的神色,以往自己只要是触碰到她,即便是单纯地给她看个伤处,她哪里会是这样由着自己动作的,那眼神之中半点的慌乱也无的。
会这样的人,不会是千江月,只可能是宋珩。
宋珩,想来你是已经想起那些个过往了吧?!凤血歌揉着自己的眉心,那么,你又打算选择什么呢?
宋珩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也可算是一个演技深刻的人,自己竟然也是会装作没有那一回事,同凤血歌一同用午膳,然后再一同用了晚膳的,而凤血歌似乎也是半点也没有起疑的。
她不晓得北雍的皇宫夜晚是如何的,但是却是知道南嘉的皇宫的夜晚寂静的半点也是不像这个辉煌的宫殿,倒像是一座寂寞空庭一般,静悄悄的。
皇宫里头没有多少的人,皇帝没有后宫佳丽,而凤血歌也没有什么聊以慰藉寂寞的女子。用过了晚膳之后,凤血歌也没有离开,倒是同她一同呆在芙蓉阁之中,没有批奏奏章,手上倒是搭了一卷书籍。
宋珩闲着无事,倒是给凤血歌弹着曲子。她一向是不怎么在外人面前弹奏的,至少从来不曾单独地给一个男子弹奏过的,有一句诗词是这般地说着——“欲将心事付瑶琴”。犹记得在出去的时候,在那一叶小舟上,她也是给凤血歌弹过曲子的,只是那个时候,她还是千江月,并不是宋珩,但是不管如何,她都只是单纯地想要弹给他听听。
凤血歌的心从来都不在自己手上那一卷书上,他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那正在抚琴的人,那琴声如诉,带了一些离别之愁。她是想要告诉自己,终究还是留不住她的么?
凤血歌将自己手上的书籍捏得更加紧了一些,书册不堪受力,发出了轻微的声响,在那淙淙如流水一般的琴声之中被掩盖了过去,宋珩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她只是静静地弹奏着,今夜过后,她不知道大约会是在什么时候再给他弹奏上一曲琴声了。
她能给予凤血歌的,大约也就只剩下这些东西了,他太过强大,拥有太多她所没有的东西,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能够给予他什么的,旁的,她也是给予不起的。
有黑暗遮挡住在自己的面前,她微微抬头,却是瞧见凤血歌站在自己的面前,他的面色之中似乎是有些不愉,那如眸子就像是夜色一般的暗沉,好像是一场暴风雨之前的前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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