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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路于是说道:“我没说不练,你总得让我有点心理准备。”
老人不予理会的说道:“准备个球!现在就开始练,否则我就将你的武功吸干。”
这一句话果然起了作用,不用等老人气息的引导,玄路便自己找上的老人的气息,让老人的气息带着自己走遍周身奇经八脉。
屋里不见天日,自然也没有年月,两个人这样的姿势纠缠了不知多久,这功自然也练了不知多少,好不容易玄路突然感到自己的四肢一阵放松,周身经脉果一片舒畅,看来这功练得还颇有效果。
那老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难怪你这么不爱练功,原来是天分如此糟糕,我陪你折腾了如此之久,这才勉强打通你任督二脉,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玄路不以为然的说着:“说不定是你的武功不行,一个让人逼得无路可走的江洋大盗,哪有资格在这评断我的天分好不好。”
老人冷笑一声说道:“无知的黄口小儿,你可知道我是谁六十几年前,我可是号称万山第一的武林高手,将来你要是有机会出去,不妨去打听打听当年的战魂刀见笑就知道了!
想当年整个武林都以捉拿到我为荣,我刚刚不是说了,官府想拿我,黑道白道也想拿我,但是他们都拿我没办法。
要不是我身染怪病,我还真没将任何人看在眼里,所以我宁愿被关在这个结界里,也不能被他们抓住,这是面子问题,是原则问题。”
玄路不置可否的说道:“武功再高不也是让仇家困在这种鬼地方,而且还一困就是六十几年!”
老人被玄路这一阵奚落,心里不胜唏嘘,姑且不论眼下是否能离开这个暗无天日的结界,即便可以,自己也不确定是否该离开这个地方。
毕竟他已经遗世独居了六十几年,早就习惯与黑暗虚无相处,就连眼前这个六十几年来第一个闯进结界的人,一开始也没能引起他的兴趣。
尤其是自己这一身怪病,要是一离开这个结界,只怕马上又将面对那种束手无策的无奈,对于刀见笑这种绝世高手来说,最不愿面对的,就是不论自己再怎么努力,都改变不了现实的无力感。
玄路一语中的,曾经笑傲江湖的战魂刀见笑,此时却一句话也回应不了,任由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在自己面前肆意嘲笑。
玄路见刀见笑一言不发,心想或许是自己这话说的太过无礼,是以顾左右而言他的说道:“这释尊金佛怎么会在六十几年之后,力量突然大上了一倍呢该不会是与释尊金佛的失踪有关吧。”
玄路将这阵子发生在广佛寺的怪事给说了出来,眼前这个刀见笑已经与释尊金佛打了六十几年的交道,或许他会有不同的见解。
刀见笑听着玄路的讲述,脸上露出些许捉摸不透的表情,不解的说道:“你们是不是对这座释尊金佛有点误会
释尊金佛是三千六百斤重没错,但是祂却不是金子做的,实际上祂是一座封印,一座以释迦牟尼为形象的封印。
因为是封印,所以释尊金佛的移动只能靠结界来运送,而不能用人力去搬运,更说不上祂想去哪能就去哪这种事。
我只知道当时有个富商捐钱修建了广佛寺,之后便将这座释尊金佛供奉在此。从那个时候起,顶上国便年年举办浴佛大典,那应该是发生在六十七、八年前的事吧,怎么这件事后来会流传成这个样子”
“原来这释尊金佛是座封印!难怪这广佛寺充满那么多神秘奇怪的事。”玄路喃喃说着。
“广佛寺一开始就是以暗路结界去传送这座金佛,本就是为了掩人耳目的做法,至于后面那些神怪荒唐的传说,自然就可想而知。”刀见笑习以为常的说着。
“你怎么会知道这释尊金佛是座封印”玄路问着。
“当初设下释尊金佛这座封印的人,正是我的仇人,我已经足足追了他十年之久,无奈他的身边有个武功深不可测的高手,每当我要得手时,那个高手总会在千均一发之际现身阻扰。”即便过了六十几年,刀见笑此刻提及此事,仍然能听出他的愤愤不平。
“你不是说你是万山第一高手怎么还有人总是能阻止你呢”玄路继续问着。
“那个高人,早就退隐江湖多年,武林中根本算不上这号人物。只不过他跟我的仇人是莫逆之交,两人携手隐居山林,所以我每回出手,总是会遇上他。”刀见笑仍是心有未甘的说着。
“他们都退隐江湖多年,你怎么还紧追不放”玄路接着问着。
“不共戴天之仇,天涯海角我都要追到他。”刀见笑气愤难平的说着。
“那个人是杀了你的父母还是亲人”玄路小心翼翼的问着。
“他抢了我的女人!如果他能好好待她就算了,偏偏他只想着当他的一代宗师,钓名沽誉,伪善便佞,居然让敏儿不到二十岁就香消玉殒!”刀见笑愈见怒不可遏。
玄路见刀见笑的情绪越来越失控,为了避免一发不可收拾,这结界里不过就他们两人,玄路可是禁不起他的三拳两脚,得赶紧想法子岔开话题。
“都过了六十几年,那家伙想必早就死了,算是便宜他吧,咱们就甭跟他计较了。”
刀见笑不以为然的说道:“难说的很,那家伙比我小上十岁,再加上身边还有个一代高人,说不定有什么延年益寿的妙法。
我就是因为还有这个大仇未报,才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忍辱偷生,否则这么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玄路接着问道:“你说说这两个人叫什么名字,如果真是什么一代宗师,说不定我也听过。”
刀见笑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字说出:“那个畜生叫长饥,他的莫逆之交叫拾缺,当时他们俩还有个年轻弟子,叫拾饥。”
玄路一听到长饥与拾缺这两个名字,虽然感觉有点似曾相识,但是毕竟不是身边之人,一时联想不到什么,但是当刀见笑再提到拾饥两字,玄路立刻知道这刀见笑的仇人是谁。
原来玄路的师父多闻也是拾饥老人众多学生之一,尽管多闻只有几次机会得以亲聆大师教诲,但是多闻对拾饥老人仍是敬重有加,因此玄路对拾饥老人并不陌生。
此刻玄路再次从刀见笑口中听到拾饥二字,不禁哑然失笑,随即说道:“你说的什么长饥或拾缺的我是没听过,至于这个拾饥老人,那在江湖上可是大名鼎鼎,只不过眼下也不知去世多久了,看来你这个深仇大恨,老天爷早帮你报了。”
刀见笑一听到这些仇人都死了,心中一股凄凉油然而生,没想到自己独自一人在这暗路结界坚持了那么久,最后还是没能亲手报仇雪恨。
“难道他们没有传承的门人或后人长饥不但是儒家宗师,还是封印之神,不可能没有传人!拾缺那一手出神入化的绝世功夫,更不可能失传!
那个拾饥呢当年我看那个孩子资质颇佳,他一定会将这两人的绝学流传下去,长饥那家伙一定还有传人。”刀见笑锲而不舍的问着。
“长饥或拾缺还有没有其他弟子,我是真的不知道,至于那拾饥老人的学生的确是桃李满天下,听过拾饥老人讲学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你能怎样都杀了
就连我都算得上是拾饥老人的徒孙,虽然我一辈子没见过他老人家,但是我师父上过他几天课,这算不算得上他的传人”玄路试着泼刀见笑一盆冷水,让他打消这些念头。
“我说的不是那些腐儒酸丁的学生,我说的是磕头拜师,继承衣钵的记名弟子。”刀见笑不死心的说着。
“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据我所知,拾饥老人可没有你说的什么记名弟子,他一辈子孓然一生,两袖清风,看来你想报这个仇是彻底无望了。”玄路悻悻然的说着。
“彻底无望了”刀见笑怅然若失的念叨着这几个字。
“你就别净想着报仇的事了,都想了六十几年,还不够吗”玄路试着劝说刀见笑。
“何止六十几年来到这暗路结界里之前,我就追杀了长饥十几年之久,眼下你让我放手,我还活着干什么”刀见笑苦笑着。
“那可不一定,你的仇人或许没留下半个传人或后人,但是你的家人应该不至于,这么一来,你才是笑到最后的那个人,不是吗”玄路试着安慰刀见笑。
“也许吧。”刀见笑淡淡的回了玄路这三个字,随即闭上双眼,不再理会玄路。此时暗路结界又是陷入一片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