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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悠悠坐在妆台前,拿着梳子很用力地通头发。 头发乱得像藏獒的毛发,而且还打了结,要弄通顺实在有点难度,她弄着弄着就有些毛躁不耐烦了,抓着发根使劲梳,也不管头发是否被挣断。 裴融看不下去,上前接了梳子帮她一点点地顺毛,低声道:“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檀悠悠懒洋洋地瘫在椅子上:“为何?”
她之前未曾见着人时,心里是焦躁的,这会儿见了人,突然间就不急了,只要人好好的,什么都不是大事。 裴融扶着她的肩,俯身与镜中的她对视着,沉声道:“想必你已拆了我给你留的书信。”
“没拆,你不是让我明天再拆么?我这么听话乖巧的人,怎么会不听话呢?”
檀悠悠催促他:“继续帮我通头发啊,我手臂抖得厉害。”
裴融微微笑了,低头梳着头发,淡声揶揄:“你不是力气很大?不过区区一匹小母马,竟然就把你搞得全身酸痛无力?我连续骑一个月马赶长路也不会这样。”
檀悠悠送了他二分之一个白眼:“你了不起,可以了吧!”
“所以啊,很多事情不是力气大就能解决的。更多跟靠的是技巧和智慧。”
裴融说这么多,就是想表示他虽然力气没檀悠悠大,但不比她差。 “信里写了什么?”
檀悠悠不想听裴某人自吹自擂。 “和离书。”
裴融抬眼看着镜中的她,说道:“送你们离开之前,我已决定入宫向陛下坦承一切。你说得很对,我知道该怎么做,不过是徇着私心不想做而已。想要管束别人,必须先正己身。”
“然后呢?”
檀悠悠知道他必有后文。 “陛下圣明,宽怀有度,只是夺了安乐侯府的爵位,免了我御前讲经的差事。”
裴融蹲在她面前,将手扶着她的膝盖,仰头盯着她的眼睛,低声道:“除了钱,我已一无所有。你还愿意跟着我吗?”
檀悠悠淡淡地道:“你只有一半家产。另一半是我和萱萱的。”
裴融有些懊恼,她都不顾风险、急急忙忙赶回来看他了,接下来不是应该很痛快地回答“愿意”吗?为什么要和他扯家产的问题! 檀悠悠继续道:“你知道么?我打小就不喜欢求什么姻缘。”
这可不是什么好话……裴融有些紧张:“你喜欢求什么?”
“求财运。”
檀悠悠双手合十:“我最喜欢给财神爷磕头了,只要能交财运,让我磕多少个头都行啊!”
她神色怅然,因为想起了自己曾经的社畜生涯。 那个时候,大家都无所谓什么姻缘爱情,求财、求健康、求平安,才是社畜最需要的。 “……”裴融结巴起来:“你……你……你为何如此肤浅贪财!钱财不是最重要的,夫妻恩爱……” “钱不是最重要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那句话怎么说的,贫贱夫妻百事哀啊。”
檀悠悠打断他的话,自己重新开始通头发:“和离书还算数的吧?”
裴融纠结得眉毛都打了结,牙齿咬了又咬,憋出一句:“我不穷!我有钱!你跟着我哀不了!”
“这意思是和离书不算数咯?”
檀悠悠轻飘飘地瞟过去,只见裴某人气得脸都青了,就有些想笑。 “不算数!”
裴融使劲一拍妆台,凶神恶煞地道:“我不同意!我不答应!你休想!”
“哦?”
檀悠悠一挑眉毛:“你不答应,你不同意就算啦?我有和离书在手,走遍天下也不怕。”
“你斗不过我!”
裴融更凶:“和离书呢?趁早还我,否则……” “否则什么?要打架吗?”
檀悠悠把梳子一扔,开始挽袖子。 “否则,我就把余下的家产全都给你。”
裴融硬和她挤在同一张椅子上,神情漠然:“我是不会答应你嫁别人的,也不许萱萱叫别人爹爹。除非我死了,不然你休想!”
檀悠悠被他挤得蹭到大腿内侧,痛得低呼一声。 裴融看她的情形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又心疼又开心,假装一本正经地道:“骑马磨伤了吧?我帮你搽药。”
“谢了,不需要!”
檀悠悠白他一眼,起身走掉。 裴融暗搓搓地踩住她的裙子。 檀悠悠险些摔个大马趴,被裴某人拉到怀中后就很生气,用力拍打了他两下:“越来越讨厌了!”
裴融摁住她的手,低声道:“可我觉着你越来越可爱了。你这么着急回来看我,是因为舍不得我吧?”
“我怕家产受牵连啊!”
檀悠悠不承认,恶意在他怀里扭了几下。 裴某人果然眸色变深,呼吸变重,双臂跟着收紧。 “我累了,洗洗就要睡啦,去守着你爹吧,别吵我。”
檀悠悠起身要走,却被裴融用力拽了回去:“一起。”
良久,檀悠悠无力地抠紧脚趾尖,虚弱地呼出一口气,低声抱怨:“不准这么用力,弄疼我了!”
“好。”
裴融表面很顺从,其实并没有改。总要有个时候,有个地方,让这女人知道他的厉害之处。 檀悠悠享受的不得了,和她斗?哼哼!就是这男人很奇怪啊,明明看到裴扬的马鞭了,为啥直到现在还没问?她都等得不耐烦了! 裴融看她走神,立刻加大力度收拾人。 檀悠悠晕晕乎乎地睡过去后,裴融精神抖擞地披衣起身,走到外面拿块帕子包住那根镶金错玉的马鞭,嫌弃地扔出门去,交待小五:“找条野狗,圈在它的脖子上,扔到福王府门外去。”
小五压根不问为什么,很痛快地捡起马鞭往外走,准备照章执行。 裴融慢吞吞地寻了一身干净亮丽的袍子,再把自己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唇角含笑,神色轻快地往外走。 他要去接待檀至锦和冯宝山,再顺便多打听点有用的消息。 走到檀至锦的居所,那二人正坐在一起交头接耳的,见他来了,表情立刻变了。 冯宝山正色道:“向光兄啊,令尊失去爵位,你却得继爵位,得继爵位,却又失了差事。你说,我这是恭喜比较好呢,还是安慰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