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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蛊之乱，也是他一生最不愿提及的事情。
太子之死，更是他一生之痛！
杀大臣，加重徭役，挥霍无度，甚至是林毅指责的迷信鬼神，求问仙药。
他都可以轻描淡写地化解，可以用认罪来获得解脱。
可唯独这一条。
他不能！！
“呼----”
一道狂风吹进了大殿，烛光不断摇曳，案几上的酒盏、酒壶“乒乓”作响。
紧张而剑拔弩张的气氛，再次于大殿中彰显。
也让直播室的观众紧张了起来。
“卧槽，好恐怖！！这个特效也来的太及时了吧？”
“被林毅这般戳痛点，武帝还能忍得了？不应该暴怒而起吗？”
“武帝为何一直沉默？连求仙问药都能辨个一二三出来，面对杀子失纲，武帝怎么会没话说？这……这不是我认识的武帝啊！”
“武帝因华夏被外族侵占而怒，我不害怕，因后世列举四大罪状而压抑的愤怒，我没觉得恐怖，因穷兵黩武的指责而怒斥，我更多地是震慑！可武帝不说话的沉默，却让我感到恐惧！！”
刘彻不开口，可观众还是感觉到了大殿中无比压抑的气氛。
尽管大家知道这是节目，尽管大家也知道武帝是演员。
但在这一刻。
他们还是不由自主地将自己代入了进去。
不是代入林毅，而是代入到汉武帝身上，如果他们是汉武帝，面对这样的问题，他们又该是什么样的反应，又该如何回答？
是痛哭流涕地忏悔？
还是掀案而起的勃然大怒？
又或是于无声之中，用沉默来回答？
在一双双眼睛的注视下，刘彻一点一点地抬起了头。
于这一刻，众人才发现。
刘彻的双眼仿佛染血了一般，一片猩红。
而这双猩红的双眼，笔直地看向林毅，林毅亦无畏无惧地迎上了刘彻的目光，眸中平静地不见一丝波澜。
两人目光仿佛成了无声的碰撞。
激烈无比！
压抑的气氛节节攀升，仿佛在抵达了某一个节点的时候，刘彻站了起来。
“太子刘据，乃是反叛失败后自缢。”
“何来杀子！何来失纲！！”
“后世质问我杀子，为何不质问太子为何而反？”
刘彻的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口中蹦出。
“寡人近而立之年才得此子，太子性格仁慈宽厚，与寡人性格不用，可寡人依旧喜爱他，因为寡人明白，寡人为了攻打匈奴，国库空虚，也让百姓不得安宁。”
刘彻抬起头，右拳紧攥在胸口。
“若太子继位之后，能以文志国、休养生息，我大汉必定早日恢复昌盛。”
“可太子，却选择了反。”
“寡人若不派兵擒拿，让寡人如何能自处？！！”
刘彻的眸光中夹杂着愤怒，但更多地却是失望。
胸口的剧烈起伏。
足足好几秒才逐渐平缓。
“寡人知道，寡人有错，错信奸佞之妄言。”
“你可以说是寡人逼着太子有了反叛之心，亦可以说是太子为了自保，不得不反。”
刘彻扭头看向林毅：“可你知道寡人最恨的是什么吗？”
不等林毅回答，刘彻大声高喝：
“寡人最恨太子不信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