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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若曦可以没福气,燕家却不是没福气的。这件事说小不小说大不大,燕家是不可能因为这件事被打压的。
更不会顶着耽误太后寿宴的罪名。
而且若是传出燕若曦因苏清漪受伤,一旦有人借机生事,苏家和燕家都没脸!
所以萧离晨借萧帝的手把侍奉燕若曦的宫女内侍抹平,燕若曦可以被替代,这样苏清漪身上的麻烦就能少一些,有些事情就算是告到萧帝面前也是说不清楚的。
萧帝看着自己的儿子,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样的大儿子还是比较让自己放心的。
苏清漪思虑片刻,心悦臣服暗叹一声,滴水不漏,厉害!
萧帝沉吟,望向水榭外的湖面,显然他在衡量轻重,不乐意轻易放过打压武安侯燕家名声的机会,有些臣子不打压也起不到敲山震虎的效果。
前生,苏清漪觉得萧帝既可怜又可悲,本想励志作为一代明君,但是总是得不尝所愿,身体不好,自己的几个儿子又是虎视眈眈。
此时,她再看自信悠然的萧离晨,突然明白萧帝的失败并不是因为疾病而打理不好朝政。
而是萧帝总是在小事纠缠,就算他能证明燕若曦有错,对燕家又有多大的影响?
燕家只要实力兵权在就算是名声有损,一样可以屹立在朝堂上。萧帝比赵太后还像个女子,总是纠结于旁枝末节。
得民心者得天下只是君主的慰藉,百姓才不会计较谁家的公子小姐名声好不好。
谁能让乱世变盛世,让百姓吃饱穿暖,民心就站在哪一边。
萧离晨瞥了苏清漪一眼,苏清漪跪直身子,她此时真不想开口,可萧离晨竟然威胁她!
苏清漪知道萧离晨只是想让自己快点摆脱这件纠缠不清的事情,可是再怎么说她不愿意燕若曦同自己联系到一起。
“陛下,燕小姐意外受伤只是小事,只要太后娘娘的寿宴能顺顺利利的,朝堂上君臣相得,国朝太平,百姓安稳不受外族凌辱,祭天时,陛下足以面对天下。”
虽然不得已同萧离晨‘合谋’,但苏清漪还是在言语中稍稍提醒了萧帝什么才是最要紧的。
萧离晨当众向苏清漪举了举茶盏,洒脱般以茶带酒,“苏小姐说得极好。还是苏小姐有容人之量。”
抢在苏清漪同他撇清关系前,萧离晨向萧帝拱手道:“儿臣期待祭天之时苏小姐的舞姿。”
他当众表态支持苏清漪跳祭天舞?!
白夫人面色一白,虽说现在萧帝并未立下太子,但是萧离晨的身份最是合适,所以他说话也是很有分量的。
萧帝眉宇间的迟疑渐渐散去,舒适般放松身体,“朕也期待苏清漪给朕惊喜,祭天时,你便站在朕身侧观看这难得的祭天舞。”
“多谢父皇。”
萧离晨大方的谢过萧帝,一派理所当然。仿佛看不出萧帝抬举他。这样的决定几位皇子定是要红了眼。
祭天时能站在萧帝身侧是最最荣耀的事,如果定了太子的人选还说得过去,如今太子还未定下,萧离晨必定成为众矢之的,这时的萧帝只是一个帝王,权衡各方势力,却不是一个好父亲。
苏清漪心里哀叹,萧帝怎么就像没看到难掩嫉妒的赵贵妃?
重活一次是为让她看清尔虞我诈背后的真相?
看清楚萧越其实也利用了赵贵妃?
苏清漪缓缓地垂下眼睑,萧家男人不值得信任。即便是萧离晨……也许是例外,但他总是姓萧的。
她的心渐渐平稳下来,身上清冷疏远的气息越浓。
萧帝凝视萧离晨良久,笑道:“好。朕就喜欢离晨身上当然不让,年轻啊,无所畏惧。朕终究是……”
“陛下也有意气风发之时,如今您是沉稳持重。不展锋芒便可让天下臣服。”赵贵妃宽慰萧帝,“臣妾说句得罪大皇子的话,你还需戒骄戒躁,万不可太过锋芒。”
苏清漪隐隐有股好笑,赵贵妃真是不了解萧离晨,他要真是展露锋芒时,天下都得颤抖。
萧帝轻轻摇头并不领赵贵妃的情,气氛略显凝重,周淑妃乐意看赵贵妃出丑,郭贤妃不会明面扫赵贵妃的面子,也闭口不言。
不过郭贤妃看向萧帝目光中充满信任。
细节决定成败,苏清漪对郭贤妃无时无刻恰到好处的表现彻底服气了。
“陛下,书圣刘毅奉诏觐见。”
“宣。”
刘毅算是萧帝的老师之一,在他还是王爷的时侯,刘毅曾指点过他的书法,既然能得书圣的名号,刘毅的字足以同史书上的诸多书法大家相媲美。
他为磨砺自己书法,游走天下搜寻残卷孤本,临摹流传下来的碑文。
每次他回京,萧帝都会召他入宫一同探讨书法意境,同时萧帝也会询问刘毅在外游走碰见的新鲜事。
苏清漪很佩服苦练且坚韧的刘毅,据说刚开始练字时,刘毅的天分甚至比正常人还差,他却能一直坚持下去,最终成为当世公认的书法第一人。
她曾经临摹过刘毅的字,而且写临摹了很多年,前生最后她能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刘毅是她的榜样,也可以说是她的半个师傅,虽然他们从未碰过面,苏清漪也没行过拜师礼。
正是刘毅让苏清漪明白,天赋无法决定一个人最终的成就。
她天赋同样不高,在琴棋书画诗酒茶上,她最终未必比天赋好曾经遥遥领先她的闺秀差。
刘毅居闲散大夫官位,并无实权,算是萧帝一个清客,有时萧帝会让他指点皇子的书法,又算是半个太傅。
入宫时,他并没穿官袍,一件丈青锦袍,花白的头发梳理得文丝不乱,眼角眉梢满是皱纹,刘毅的眸子极为淡薄宁静,有股看透世事的超脱。
他的五官只能说中正,年轻时未必能同俊美沾边,年老时,若不是知他是刘毅,旁人只会把他当做寻常老头看待。
“臣见过陛下。”
“见过众位娘娘。”
刘毅今年也有七十岁了,腿脚不甚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