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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听完,怒火更甚,竟扇了张氏一巴掌:“玉京被个狐狸精哄懵了,做下错事,你却不拦着他,你可知现在是什么时候?国丧期满两月,玉京就当众悔婚、再求娶人家的妹妹?你们是求着御史弹劾吗!”
“哀家要的是帮应家的,你却塞进个结仇的来,你是何居心?”
张氏被打,哀叫一声:“妾身冤枉!妾身这不是想着,要化干戈为玉帛嘛。入宫当女史,这是多少女子求不来的荣耀。这一遭下来,那狐狸精的姐姐自不会心怀怨恨,只有向着应家的份。”
“你当哀家糊涂了,看不穿你的鬼主意?一进了宫再也出不来,宫里又是哀家做主,想弄出个什么意外也轻而易举,是不是?”
张氏被戳破心事,面红耳赤、讷讷不言。
“不管你打的什么主意,想化干戈为玉帛也好,想把人丢进宫,让她永远说不出真相也好。哀家都不跟你计较。这一回,哀家看在玉京大婚的面子上,准了。”
“你放心,等她入宫,哀家会牢牢盯着她。公府也要收拾妥当,莫要让御史抓到把柄。”
两人说到私密处,聚精会神、放轻声音。
无人察觉,一道身影正款款而来。
他一袭玄鹤常服。碧玉带勾出纤挺腰身,清贵而风流,如庭前芝兰玉树。
“瑞康宫今日甚是热闹,可是有客?”
容琤清孤的身影之后,内侍的声音高高响起:“皇上驾到——”
张氏与俱是一惊,对视一眼,连忙起身。
她们顾不上生气,心中只盘旋着一个问题:方才的争吵,皇上到底听到了么?
按照国朝的礼制规定,皇帝与太后,一个位尊辈低、一个位低辈尊,照面时互相执平礼即可。而公府夫人,则要对皇帝、太后行大礼。
张氏头一回面圣,想搏个好印象。
便不敢有失,腰深深弯了下去。
她先是为太后的怒气所慑,转头又为容琤的突然造访而惊。心神动摇之下,竟在行礼时两股酸麻、眼前一花,差点栽了个跟头。
若非宫女及时相扶,额头就要磕在瑞康宫的玉砖上。
太后眼中划过一丝恼怒,张口欲斥。
张氏慌乱不已,不等太后呵斥,就深深叩首自行请罪道:“臣妇御前失仪,请皇帝降罪。”
此刻,她的心中无比悔恨懊恼。自己头一回直面圣颜,怎么就御前失仪了呢!皇上可会觉得我对他有所不满?应家会不会受到牵连?
应太后也悄悄缄了口。
她想看看,容琤对他的舅母,乃至对应家的态度究竟如何。
一时间,所有人呼吸都轻了。
沐浴在目光中心,容琤似未察觉,面色不辨喜怒。
剑眉极轻一蹙:“不必多礼。”
既未怪罪之语,亦无起身相扶。
客气有余,亲昵不足。
太后眼神微微闪动。看来,皇帝对母家并无多少情分。
羡阳入宫之事,要好生谋划一番了。
张氏起身之时,就察觉了气氛的微妙。
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直到太后身边的婢女做了个“女史”的口型,她才恍然大悟。
“回皇上的话,臣妇今日冒昧前来,是与太后娘娘商量女史入宫侍书一事。”
“哦?”容琤挑眉。
太后自然而然接过话头:“只初初定下几个。你舅家的表妹羡阳,还有吏部江侍郎家的江照微。这两个是品貌皆佳,温柔知礼的好姑娘。哀家还在相看,到时候再挑几个好的一齐入宫。”
旁的话,他已听不清了。耳边只余一个名字。
江照微。
原来这是她的名字。
仅仅三个字,慈恩寺的惊鸿一瞥间,美人音容宛然生动。
容琤压下淡淡心悸。眼前浮现她澄然如镜的双眸,闪动着不知为何被爱的无辜。
微捻指尖,乌发间茉莉香气依稀流连。
他意味不明笑了一声。
演技真好。
他差一点就被这双眼睛骗过去,相信她当真是误闯慈恩寺,而不是处心积虑。
结果第二日,太后就提议,要送她入宫。
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真奇怪,容琤想,他本该感到愤怒的。不知为何,一听说她要入宫,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潜滋暗长。
他想在宫廷之间,再见她一次。
太后半晌没等到回应,一时拿捏不准容琤之意,语带试探道:“皇帝意下如何?”
他恍然回神,故作冷淡:“一切皆听从太后安排。朕去看看宁王,告辞。”
宁王容琏,乃是太后亲子。
这个名字,仿佛戳中了太后的死穴,她的瞳孔猛地一缩。
那厢,张氏又说了些棠棣情深之类的恭维话。但她早已无心去听,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