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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罃[ying],生年不详,卒于公元前560年,姬姓,智氏,名罃,字子羽,谥号武,史称智武子。春秋晋国卿士,曾任晋国中军元帅,是智氏家族第一位正卿,也是晋国末期六卿之首智氏的奠基人之一。
公元前597年,郤缺逝世,荀林父执政。楚庄王知道消息后,趁丧北伐。荀林父仓促间重组三军六卿,对抗楚军,结果这支队伍配合不够默契,一人一把号,各吹各的调,不能统一指挥。
结果被楚军切断队伍,首尾不能相连,晋军败退,输得一塌糊涂,智罃更是被楚军俘虏,在楚国呆了整整九年。
荀首在战乱中射杀楚国的连尹襄老,夺了他的尸体,射伤并俘获楚国公子縠臣,也为日后换回荀罃攒下了本钱。
这就是著名的邲之战,楚庄王一战定乾坤,问鼎中原,成就霸业。
晋国作为传统老牌霸主,自然不承认楚国的霸主地位,晋、楚关系一度紧张,时不时就发生摩擦,正是婆婆搞媳妇——冒得冒失,谁看谁都不顺眼,时不时都想打个架,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公元前591年,楚庄王薨逝,情况出现了转机。楚庄王死后,年仅十岁的楚共王年少即位,楚国的霸权出现了松动。
公元前589年,郤克在鞌之战中大败齐军,诸侯震动。楚国虽然想与崛起中的晋国再次一争高下,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于是两国停战,终于晋、楚之间出现了一缕和平的晨光。
公元前588年,荀首通过郤至提出,想用连尹襄老的尸体并楚国公子縠臣换回荀罃。楚共王想了一下,就答应了。
楚共王临了放行智罃时的一段对话相当精彩。
左丘明《楚归晋知罃》记载:
晋人归楚公子谷臣,与连尹襄老之尸于楚,以求知罃。于是荀首佐中军矣,故楚人许之。
王送知罃,曰:“子其怨我乎?”对曰:“二国治戎,臣不才,不胜其任,以为俘馘。执事不以衅鼓,使归即戮,君之惠也。臣实不才,又谁敢怨?”
王曰:“然则得我乎?”对曰:“二国图其社稷,而求纾其民,各惩其忿,以相宥也,两释累囚,以成其好。二国有好,臣不与及,其谁敢德?”
王曰:“子归何以报我?”对曰:“臣不任受怨,君亦不任受德。无怨无德,不知所报。”
王曰:“虽然,必告不谷。”对曰:“以君之灵,累臣得归骨于晋,寡君之以为戮,死且不朽。若从君之惠而免之,以赐君之外臣首;首其请于寡君,而以戮于宗,亦死且不朽。若不获命,而使嗣宗职,次及于事,而帅偏师以脩封疆,虽遇执事,其弗敢违。其竭力致死,无有二心,以尽臣礼。所以报也。
王曰:“晋未可与争。”重为之礼而归之。
译文:晋人把楚国公子谷臣和连尹襄老的尸首归还给楚国,以此要求交换知罃。当时荀首已经是中军副帅,所以楚成王答应了。
楚共王:“你怨恨我吗?”
荀罃:“两军交兵,各为其主,我没有本事,被你们所俘虏,你们没有将我的血用来祭鼓,而使我回国领罪,这已经是对我的最大的恩惠了!被俘虏是我的无能,哪里还敢怨恨谁呢?”
楚共王:“那你感激我吗?”
荀罃:“两国各为自己的国家打算,希望百姓得到安宁,各自抑制自己的愤怒,来互相原谅,两边都释放被俘的囚犯,以结成友好。两国友好,下臣未曾与谋,又感激谁呢?”
楚共王:“你回去,打算怎么报答我?”
荀罃:“下臣无所谓怨恨,君王也不受恩德,既没怨恨,也没恩德,我不知道如何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