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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
周百通咂摸着两个字,心中隐隐约约有了一种别样的感觉。那少林寺监寺圆济的事情他也听说过,死在了少林绝技“千手伏魔”手下,这和彭镇的死不是异曲同工?他不由将这两件事和那一年前突然出现在小善村的和尚联系在了一起。
“小牛头,这和尚在村里都干些什么?”
小牛头随口道:“也没干些什么,就是到那山崖上打坐念经,走走停停看看风景,可能是在这悟道吧,我也不清楚。”
“那这和尚长什么样?会武功吗?”周百通接着问道。
小牛头摸了摸下巴,道:“长得是真标致,就和玉石刻出来的一般,武功嘛,没见过他使过,但他气力不错,从山脚到这山顶,走上一遭面不改色心不跳。”
周百通看了看身后的三个健壮汉子,他们都是在地里摸爬滚打的庄稼汉,浑身肌肉扎实如铁球一般,就这样从山腰到山顶还是大汗淋漓,那和尚绝不是气力不错这么简单。
“好,我知道了。”周百通点了点头,“他就一个人,有没有同伴?”
“没有,就他一个人。怎么,周大哥,这人有古怪?”小牛头问道。
周百通看了看小牛头,宽慰道:“没什么就是问问,他现在在村里吗?”他不和小牛头实话实说不是信不过小牛头,而是知道自己一旦说了,小牛头为了替自己办事一定会想办法擒住这和尚,到时候没拿住人倒是无所谓,若是害了一村人可是不好!
“不在,他昨天刚下山,有时候也不在山里住,你要是想找他,等他回来我给你送信鸽。”小牛头思索了一会又道,“不过他早晚都会诵经,如果诵经的话再过半个时辰就要回来了。”
他倒是还挺虔诚。
周百通腹诽了一句,道:“行,我就在村里等上一等,顺便调解调解你们这个邻里关系!”说着,他一把拽过身后那汉子,拍了拍他的肩问道:“来都说说吧,什么事,搞得这么严阵以待的。”
那汉子脸颊一红,嘴里结巴,一时也说不出一个囫囵话来。最后还是小牛头先开口解了围:“进了屋吃上饭再说,别让周大哥看了笑话。”
牛家小院。
小牛头家的院子在村子正中偏东一些的高地上,院外种了一株枣树,枝叶繁茂。山风一吹,那树上挂着的熟枣子就如下冰雹一样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周百通也不嫌弃,拾起一个,用拇指擦了擦便填进嘴里。那小牛头见状,也不觉奇怪,只殷勤地将一众人揽进院里:“老婆子,周大哥来了!”
屋内,一个身形臃肿的妇人,正抓着一只带宰的肥鸡探出脑袋:“周大哥,今天中午俺给你们做炒鸡,老牛念叨你好久了,今天中午可得多喝两杯。”
周百通扣了扣屁股,笑呵呵道:“劳烦弟妹喽。”
几人落座,那白鹭湾的三个汉子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如坐针毡,都是不知如何开口。
周百通看了看他们笑骂道:“男子汉大丈夫,搞得这么畏畏缩缩像什么样子,你们上小善村要干什么说!”
“我们…我们…小善村的纸钱顺着水流流到了我们的地里,这犯晦气,我们要小善村多放些水下来,冲冲俺们地里的晦气。”
一听这几个汉子说要放水,小善村的汉子眉头一皱,道:“你们不是白鹭湾的嘛?你们就靠着江水,用江水就不就行了,要这山水干什么?”
那山下汉子瘪嘴道:“你们以为从江里打水容易?江州这几年降水太少,白鹭湾地势又高,到现在也只有三处的水车可用,根本就不够村里灌溉,若不是实在没水,谁愿意爬到这山上!”
小善村的汉子狠狠道:“你胡说,我们在山上看得清楚嘞,江水宽着呢,那到了没有水用的地步。”
那山下的汉子也是急道:“不信你到山下看看,看看俺们有没有胡说!”
眼见两边要吵起来,周百通喝道:“吵吵吵,吵什么,我是来吃炒鸡的不是来看吵鸡的,在我耳边都清净些!”他这般说着,眼睛看向小牛头,道:“小牛头,一会我下山去看看,要是山下真没水,山上有水放下去吗?”
小牛头搓了搓膝盖,道:“有,但是不多,山下要是有困难我们愿意放水,但我们也得保证我们山上不是,我们这不像他们山下有江水有井水,我们只有这点山水,十几户人家都靠着这点水呢。”
正当他们说话间,那名叫春妮的小女孩跑了过来,看着那三个山下汉子怯怯道:“奶奶的纸钱不脏,那都是和尚哥哥裁的,和尚哥哥干净着呢。”
听春妮说起和尚哥哥,周百通把她叫了过来,问道:“丫头,和尚哥哥是谁呀?”
“和尚哥哥是…”春妮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我也不知道和尚哥哥是谁,但我知道他是个好人,他会给我白糖糕吃。”
周百通看着那春妮点了点头,道:“嗯,和尚哥哥是好人,最适合做叫花鸡了,我看你细皮嫩肉的,烤了一定好吃!”
春妮一愣,瞪着眼睛问道:“你是谁?”
“周百通!”周百通应道。
春妮一听“周百通”这三字,嗷的一声,吓得是夺门而逃,引得小牛头和那几个汉子都是哈哈大笑。
小牛头也是笑出了满脸褶子,道:“周大哥,你都是年近七旬的人了,这性子还是未改啊。”
“七十了,改不了喽。”
“炒鸡来喽!”牛嫂端着一大盆炒鸡上桌,“老牛,你在这坐着干什么,赶快拿酒啊。”
“说着说着就忘了,我这去。”小牛头起身,从小屋里抱出一坛老酒,“这是我酿的地瓜烧,酒劲可大,整这一坛?”
“整,炒鸡就酒,越喝越有。好久没喝你这地瓜烧,我这心里已经开始烧喽。”
小牛头将封土揭开,老酒冲口而出,倒在碗中翻腾了一个旋儿,是酒香四溢。这地瓜烧不同于其它粮食酒,辛辣苦涩是其最大特色,酒浆入口仿佛火炙,呛喉咙不说后劲还极大,寻常人喝这半坛少说要缓上个三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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