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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肃搞不懂,想不通。
徐慨一抬眼,眼风凛冽。
小肃的话全都如数堵回肚子里,把嘴巴闭得牢牢的,就此噤声。
帮忙做事,是为了邀功请赏吗?
或许在朝堂上,不可避免,会有。
可他需要贺含钏回报他什么?
贺含钏又能回报他什么?
一个小小姑娘,纵是平日里一副张牙舞爪的模样,到底是个姑娘,当一个权力大于她、地位高于她的男人帮她的忙,时时刻刻关注着她,她会怎么办?她能怎么办?
她没办法回报他的。
所以这些事情,让她知道了,便只会给她带来负担和压力。
若是只会给她带来负担和压力,那他为什么要伸手帮这个忙?
徐慨轻轻抬起下颌,再轻轻叹了一口长气,有很多事情他可以抓住,就算凭他现在的能力抓不住,只要他坚韧努力,在不久的将来,他或许也能得偿所愿。
但,含钏并不在里面。
有的人有的事,并不是努力就可以的。
比如,他无法驳斥圣人,自己选定秦王正妃人选,偏偏含钏碎瓷为誓,此生绝不为妾室。
徐慨往后靠了靠,背靠在黄花木椅凳上,后背有了依靠,整个人便如释重负地再呼出一口气。
身体放松了下来,不知为何,胸口里面,胸口最深处,却有些酸痛。
这种感受很奇怪,是从未有过的。
徐慨抿了抿唇,目光灼灼地看向不远处摆放的白玉石雕,雕的是菘菜叶子的情状,叶儿是碧绿鲜翠,梗子结实大气,若含钏看见了,想的必定不是这台玉雕有多贵,而是菘菜叶子能做甚菜?
徐慨想着便笑起来,笑着却渐渐板正了起来。
徐慨亲来订餐,还特意交代了另一位食客的喜好忌口,又说了照宫里的口味准备这一听就是个大人物啊!
含钏心里再乱,也强迫自己收拾好心情——毕竟,赚银子比这些个糟七糟八的情绪要紧多了!
含钏特意去了趟东郊集市,买了一筐子新鲜的青梅与樱桃,杀了一只嫩肥母鸡,又见小摊贩处摆了几个大水缸,里面飘着椭圆形、长叶柄如新生的小荷叶一般的莼菜,看上去翠绿可爱,一看就很新鲜,含钏笑着问,“老伯!您这莼菜是哪里的出品呀!”
那老伯答,“昨儿才从漕运码头运下来!西湖三潭印月出产的,您一看就懂行,西湖莼菜是顶肥美的!”看四下无人,佝了腰,低声同含钏说,“您不知道,这几缸莼菜是漕运船上的漏网之鱼,本是江淮漕运码头进贡给宫中老太后的贡品,宫里的人搬不下了,这才剩下这么几缸”
行吧。
所有吃食都得跟权贵挂钩,才富有传奇色彩。
前有状元糕,后有文公酒,没有三百字传奇经历的吃食不是一盘好菜。
含钏敷衍了事点点头,随这些个卖菜的怎么说,反正她不加钱,都是混迹东郊集市的老买菜人了,立场很坚定。
但有一说一,这莼菜的品相着实是好,比宫里的贡品也不遑多让。
含钏好说歹说,两缸三两银子拿了下来。
卖菜的老伯兴高采烈跑了。
含钏和小双儿一人抱了一只大缸上了驴车。
还好有驴车,含钏心里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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