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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年年循着记忆里的路线朝着远处的山一直走,夕阳很快彻底沉没,在幽冷微弱的月光里,绵延的群山仿佛一只巨兽匍匐在黑暗中,令人心生畏惧。
她觉得有些冷了,藏在夜幕里的崎岖山路也让她觉得有些恐惧,可已经走了这么远,沈年年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竟一咬牙继续往山里走去。
她从没感觉过一条山路竟可以这么长,当山寨巍峨的大门轮廓出现在夜色里时,沈年年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第二次来到山寨,沈年年敏锐地觉察到了一丝异样,上次来时也是晚上,山寨内灯火通明热闹得很,但此时寨门前仅有几支火把,两三土匪在火光下影影绰绰地来回走动,显得心不在焉。
“什么人?”直到沈年年走到寨门口,守门的土匪才反应过来,警惕地握紧手中武器。
沈年年忙站到火把能照到的光里,“我来找柳爷。”
哪知那土匪连通报一声的意思也没有,直接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柳爷病了,没空见你,快滚吧。”
沈年年刚要再说,从寨子里忽然传出一阵喧哗,几个土匪大呼小叫地朝着寨门口奔来。
“快快!到山下再抓个大夫来,柳爷的伤重,人都昏死过去了。”
沈年年眼尖,一眼便看到为首的一个寸头的土匪是柳爷的心腹,上次曾有过一面之缘。
她赶忙冲着寸头大喊,“我是冰城的医生,让我看看柳爷的伤。”
寸头眼前一亮,他认得沈年年,听柳爷说这是个留过洋的大小姐,兴许医术要强过山上的村医,此时情况紧急他也顾不上考虑许多,像是溺水之人抓到一根稻草,几个人几乎是架着沈年年来到柳爷的房间。
看这架势,沈年年心里便有了预感,恐怕柳爷的伤不容乐观,否则他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手下们也不至于如此着急。
还没进房间,沈年年便嗅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床榻上柳爷仰面躺着,双目紧闭,四肢下意识地轻轻抽搐,他的鼻息急促沉重,粗壮的脖颈上满是汗珠,声声微弱痛苦的呻/吟伴随着喉结的颤动从柳爷干裂的唇间断断续续涌出。
“快烧热水,再拿些烈酒来,度数越高越好。”沈年年冷静地对寸头吩咐。
寸头毫不迟疑地答应,带着几个手下出去准备。
沈年年这才小心地坐到柳爷的床边,他身上的外套已经被脱下,但还着着一件单衣和长裤,早已被鲜血浸透像一层皮一样和柳爷身上的伤口粘连在一起,土匪们生怕伤口恶化,都不敢替他将衣服撕下。
只是这样一来伤口与衣物粘连,竟使得伤口恶化得更加严重。
沈年年取过剪刀在火上烤过消毒,然后小心地沿着衣服边缘一点点剪开,她的手像拿着手术刀一样稳定,但呼吸却渐渐急促起来。
随着衣物被剪开,柳爷身上的伤口一一展现在沈年年的眼前,在他的右臂上一道长长的刀伤自右肩一路斜向下蔓延至手腕处,伤口部分已经结痂,但大部分似乎又因为用力过度而再次开裂,整个袖管都沿着伤口破裂的痂和手臂的血肉贴合在一处。
沈年年不得不用力将粘连的部分从柳爷的手臂上扯下,她才一用力,柳爷粗壮的手臂立刻绷紧,青紫色的筋自手腕一路凸起,剧烈跳动,黝黑的肌肉也因为疼痛而本能地充血胀起,有时沈年年的手轻轻和柳爷大臂的肌肉相触,就仿佛是碰到了一块坚硬滚烫的铁块。
等到衣袖全部剪开,汗水已经将柳爷的头发打湿。他的右臂不断抽搐着,手掌更是颤动得厉害。
沈年年这才注意到,柳爷的右手伤势也同样异常可怖,甚至比手臂开裂的结痂更糟糕,他的手掌中心连皮带肉被撕掉一整块,即便是沈年年在外科见多了伤口,看到这一幕也感觉心底发寒。
“柳爷的手是被姓乔的疯子搞的,咱们请大夫上了药,可伤却越来越糟。”寸头这时带着热水和酒回来了,在一旁焦急道。“沈小姐你快想想办法吧。”
“别急,柳爷身上还有别的伤,”沈年年保持着医者的冷静,继续一点点解开柳爷的衣服,她早就注意到,胸腹和肋部,是柳爷出血最严重的地方,他的昏迷很可能也与此有关。
上衣渐渐被全部脱下,柳爷古铜色的胸腹肌肉上早就布满了密集的汗珠,在灯火的照射下散发着金属的光泽,但在场众人来不及欣赏这野兽般雄壮的肌肉轮廓便下意识地发出阵阵惊呼。
在柳爷的下腹靠近肋部,两根森森的白骨如犬牙般刺破他强壮的腹肌探出头来,随着他呼吸的起伏,那两根断骨就像是骨刃一样上下切割着柳爷的腹部,把他的肋下搅得一片血肉模糊。
难怪连柳爷这样的铁人也疼得不断呻/吟,这样从里到外的折磨就像是重复着切腹的过程,换成普通人恐怕早已活活疼死。
回想起先前见到柳爷捂着肋下,沈年年明白,这断骨之伤绝不是一天两天形成,恐怕柳爷就是带着这样的痛撑到现在,这个男人的神经难道是铁打的,竟能忍受这样非人的痛苦如此之久。
沈年年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她取过毛巾蘸了热水将柳爷的身体细心地擦拭了一遍,柳爷全身肌肉紧绷发烫,毛巾一沾到他的身体便蒸腾起白茫茫的水汽。
等到身上血污擦拭干净,沈年年竭力保持的平静表情也终于彻底变色,柳爷身上除了肋部和右臂的伤,从胸口到后背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无数深浅不一的伤口,任何一处伤放到医院都是需要紧急处理的程度,但他竟硬生生撑到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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