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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此,四姑像被激怒的母鸡,蹭的站起来,微卷的短发似乎要炸开来,宽胖的腰身因激动而颤抖着,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三叔尖声辩解“你放屁,咱爹平时可最照顾你们,再说了我可没钱,我两个孩子正上着学,我们家当家的还有爹娘要照顾呢,一分钱也掏不出”
站在旁边正顺着气儿的二叔,似乎听不下去了,操着结巴的口音用手指指着四姑“大、大、大凤,你、你说这、这话可就不、不对了,你、你去年还、还回来,骗咱爹,说、说你没吃饭钱了,咱、咱爹把、把攒的几、几百块母、母鸡钱都给你了,你、你转头,拿着钱,去、去城里烫了头发”
费力的听完二叔的反驳,围着的人群像被震碎了三观,七嘴八舌的开始盯着四姑指指点点。
“吆,真昧良心啊,谁家有个这种闺女,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刚不说这老头还有个最小的闺女吗,听说知道了这事儿,死活不来,搁家种树呢,啧啧”
“这老头上辈子不知道造了什么孽,摊上了这样的儿女”
“咦,对了,也没看到他老伴儿哈”
一句句议论声传入耳膜,或低声碎语,或批判指责,罗轻羽刺痛又麻木的拉着爷爷的手,冷眼看着像跳梁小丑般的几个所谓的“亲人”。
四姑没想到,这事儿居然被人知道了,还被当场揭穿,有点心虚的低下头,思索着如何辩解。
三叔好像受到了什么鼓励,紧接着二叔的话“就是,你去年明明种了很多香菇,听说还挣了不少钱,居然骗咱爹说没吃饭钱了,呵tui,”这时的三叔似乎感觉扭转了局面,左手拉过凳子,用肥胖的胳膊肘撑起半边身子,不停的喘着,费力的清了清嗓子,吐出一口痰。
听闻此言,人群更加沸腾,可能是被四姑无耻的行为震撼到,唏嘘声一片。
被置于这种境地,四姑夫被激怒了,凑着身子抬起拳想要砸过去,堵住三叔的嘴,四姑赶紧拉着他小声地嘀咕“别打他,听说不是报警了,你这会儿打他要被罚钱滴”。
罗轻羽感到好笑,鄙视的看着他们。
场面一时僵持不下,还有别的病号要忙,医生护士也陆陆续续的摇着头低声议论着走开,只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病人家属依然堆在门口,想要得知事情最后如何解决。
“呵,好笑,你们老罗家还真是人才辈出,丢人现眼”,罗轻羽抬头,看着母亲从外面进来,穿着一身黑色衣服,满脸轻蔑。
“我已经给二凤打完电话了,告诉她如果还不来,咱爹下葬也不要回家,也不用她披麻戴孝,以后就断绝来往”母亲接着说道。
似乎是有了台阶下,几个人陆陆续续的站起来,四姑四姑夫互相推怼着胳膊,低头商量了一大会,最终四姑不情不愿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塞给了三叔,三叔接到钱后,嘟嘟嚷嚷的拿起医药收费单去办出院手续,二叔也开始联系车,准备载爷爷回家。
罗轻羽略带诧异的抬起湿漉的眼睛盯着母亲,她似乎很久都没再见到母亲这般,这么多年以来,罗轻羽习惯了母亲的竭斯底里,习惯了母亲动不动就寻死觅活,习惯了母亲动不动就用死亡来威胁自己……
罗轻羽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哭爹喊娘的从外面冲进来,一把推开罗轻羽,趴在病床沿冲着爷爷号啕大哭“爹啊,你怎么突然没了啊,我再也没爹了呀”
罗轻羽被突如其来的蛮力推倒在地,撒开了握着爷爷的手,由于冲击后脑勺“duang”一声,硬生生的磕在了隔壁床沿上,一时间眼冒金星,周围开始模糊成一片。
罗轻羽记不起来是被谁扶起来的,也想不起来如何离开医院的,只记得最后浑浑噩噩的陪着爷爷坐车回到了家,罗轻羽一直坐在爷爷身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过来吊唁,过了黑夜又白天,罗轻羽没怎么进食,听着外面的唢呐声,鞭炮声,罗轻羽已流不下眼泪,只剩下干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