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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展昭内心很惊讶, 他看着面前的人忍不住皱眉,这张脸,竟与包大人给自己和玉堂看的耶律三皇子的画像如出一辙。
耶律临川淡淡眨眼, 面上似乎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能用自己真实的样子去见这个人,但是他没有告诉展昭,其实临平也是自己的另外一个身份,在开封府日夜观望他的那个人, 可他那个身份是不存在的,就像他借了别人的面孔与展昭在破庙擦肩而过, 就像他这份不会被展昭所接纳正视的情感, 可就算这样, 他也想做只飞蛾, 去感受一次炽热的温度。
“耶律三皇子?”展昭眯了眯眼睛,他离桌边很近, 桌上的红烛烛焰轻轻摇曳, 他脸上被烛光映着, 好似披上了一层霞光,眸中烛光点点,宛若被万千星光照映的清泉。
耶律临川点了点头,“想必皇上已接受了我辽国使臣的请求寻找我在大宋的下落, 皇上也定会将此事交予包拯,包拯一定将我的画像给你和白玉堂看过, 那么你认识我,便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展昭见他脸上桀骜放肆的笑容,缓缓撇开了脸, “就算如殿下所说,可展某自认为与殿下素不相识,殿下又为何将我绑来还封了我的内力”
“自然是对你有兴趣。”他口口声声一句一个殿下令耶律临川心生不悦。
耶律临川脚蹬金丝镶宽纹边的黑色长靴,一袭贴身的黑色长裳着身,身上披着的暗红色纱衣随着从窗边吹进来的晚风轻轻摆动,他极其缓慢的走过去,衣裳上浮现出许多细细的银丝花纹,若隐若现,他身上携着股不知名的香味,步步逼近展昭,声音诱惑缠绵,“展护卫,展大人,你是个聪明人,怎会不懂我的意思?大辽日后注定是我的天下,我真想把你带回去……锁在我的后宫里!”
“你!”顿时听到这种冒犯的话,展昭一股怒气从心中涌出来,在心口不断翻腾,他伸手指着耶律临川的脸,却被那人一把扣住手腕,顺势拉近到身侧。
耶律临川仔细看着他的眉眼,声音戏谑,“我就喜欢看你生气的样子,可平时你对任何人都是那么的温和,那么的谦逊有礼,唯独……唯独对白玉堂才会流露出其他的情绪。”
“闭嘴!”展昭满脸通红,因不想沾染耶律临川的气息而偏开脸,他试图想使劲挣开耶律临川,可如今他内力全无,所以毫无半点用处。
耶律临川看着他因恼怒而脸颊泛红的样子,情不自禁的想伸另外一只手去抚摸他的脸,展昭偏头躲过,伸手一掌拍在耶律临川的胸口上,他这一掌几乎用了全部的力气,耶律临川本就因为看他看痴了晃神,故而冷不防的受了这一掌,他后退了几步,同时也松开了展昭的手。
耶律临川不禁紧了紧手,他感觉心口隐隐作痛,毕竟自己喜欢的人毫不犹豫的对他出了手,他想过当自己身份曝光展昭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却不料会是这般令人胸闷窒息的感觉。
展昭长发披肩,墨发散在他宝蓝色的衣裳上,他幽深的双眼警惕的盯着面前这人的一举一动。
屋里陷入一片寂静之中,耶律临川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突然响起了敲门声,轻缓的响声引得展昭侧目。
荔芝在门口轻声道:“主子,柳大人回来了。”
她口中的柳大人指的是柳越和柳琪,两人之前奉耶律临川的命令,将逃至大理的柳蕴献抓回了开封,如今正把人关在了赢天宫的四楼,之前白玉堂探查赢天宫时所遇见的两个模样相仿的高手便是他两人。
面对荔芝突如其来的打扰,耶律临川是不悦的,当他听完荔芝的话后微皱的眉峰才缓缓平复,柳氏兄弟回来,定是有正事,他抬眼瞧着展昭略显苍白的脸颊,有些心疼也很无奈,“你没必要这样对待自己。”他转身要走,脚步突然顿了顿,复又回头看了他一眼,“我先走了,待会叫荔芝给你送晚饭来,记得吃。”
展昭静静看着他,听着他说的话,内心毫无波澜,双眼也没有泛起一丝多余的情绪,他看着耶律临川走出屋子关上了门,全身紧绷的状态才缓缓放松下来。
此时屋外一片漆黑,夜空中明月周围散落着一片若隐若现的星星,夜风轻轻吹着,庭中梧桐树的影子在黑夜中张牙舞爪的摆动。
屋里就燃着一根半截的红色蜡烛,展昭敛下眉眼盯着红烛看了许久才回神,他觉得有些暗,直径走到桌边拿了另外两根红烛默默点燃,橘色温暖的光影扩散开,瞬间充满了整间屋子。
白玉堂到了齐月街,这一路他内心无法平静,迎着夜风,轻功无痕碎影已被他用到了极致,他怕自己慢一丝便扑了个空,哪怕前方真有什么要命的陷阱在等着他,他也不惧,他白玉堂只怕不能将展昭带回来。
景园不算大,从顶上看不过是个普通的三进三出的宅院,白玉堂隐身藏在红瓦之上,一身白色衣袂飘飘,似要与皎皎明月相融。
展昭衣不解带的躺在床上,闭上双眼大脑却乱成一团,有耶律临川说的无礼的话,有耶律临川靠近时暧昧的笑,但更多的还有玉堂那晚在破庙给他披上衣裳时的场景,那人还笑着说,我的肩膀给你靠。
他自打小离家进武当习武,直至后来下山开始闯荡江湖,便习惯了一个人的感觉,一人舞剑,一人吃饭,一人孤梦,可什么时候开始身边多了那抹白影呢?展昭想着,或许便是从那日午后在开封城外纵马比试开始,又或许是那人不慎中了柳蕴献的毒针的时候,他为他吸了三次毒血,这般想着,展昭觉得连嘴唇都发烫了。
耶律临川离开展昭住的院子走到了书房前,书房两扇梨花木制的镂空雕花的门大开,里面亮着一盏莲花灯,灯焰被用玉石雕刻成莲花样式的灯座倒映在书桌上,柳越和柳琪两兄弟正候在书房门前等着,一起的还有隐身于黑暗之中的薛唯。
薛唯一直半侧着身子站在书房前的圆柱边,他本就一身黑色衣裳,于是在这茫茫夜色中便更分辨不清他身影,只是他的脸向着书房,从窗户透出的红色光亮轻轻淡淡的映在他的脸上,耶律临川一路走过来,不禁多看了他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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