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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他也一样一夜未眠,却原来,不是为和她在一起的事。
溪风用指甲掐掐掌心,想让自己静下心,可于“情”之一字,人要是能冷静,也就没话本子戏台上什么事。
她是想来解开误会的,可当看到飞檐这个样子,她想了一晚上的话,都乱了章法。
就算她说明白,可飞檐已经放弃。
一旦飞檐不在乎她自己的念头窜出,就很难收回来,即使再想好好说话,可冲动已经侵蚀她的大脑,向来的冷静自持,都抛到九霄云外。
不甘心像迅速生长的藤蔓绞紧心腔,她忍不住提高声音:“在你眼中,我只是图你是世子爷身边的小厮,定会嫌弃你如今的活计,是也不是?”
飞檐蓦地抬起眼,动了动嘴唇,没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又低下头。
溪风向前走一步,心内疼得泛酸,追问:“在你眼里,我就是那样的人,精于算计,甚至于让你不惜用谎言来欺骗我,所以直到被揭穿,你没想过挽回。”
不得不说,溪风说对了一半,就连飞檐也忍不住质问自己,是不是把溪风当成她口中的人。
可人不都是趋利避害的吗?跟着他一个照看马的小厮,能有什么好处?不是溪风的问题,是他的问题。
是他不配。
如今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如闷雷振聋发聩,将他打得猝不及防,耳朵嗡鸣,也让他张口的时候,显得有点迟钝:“对不起,对不起……”
不要生气,都是他的错。
可除了这三个字,从他嘴里再吐不出别的。
溪风曾爱极飞檐的沉默寡言,可现在才透过不善言辞的表面,看到他的内里,那是被茧丝包裹起来的心,她自以为她离他很近了,却永远有厚厚的隔阂。
她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绣白鹤祥云赤色地的荷包,里面放着昨天翻出来的五两银子,手一掷,向飞檐丢去。
荷包打在飞檐脚边,他蓦地怔忪,终于是直直看向溪风,黢黑的眼瞳里,细微地颠簸着。
溪风拢了拢袖子,转过身,慢慢往回走。
她想,如果他上来拽一下她的手也好,她可以原谅他对她所有的猜疑,原谅他的谎言,原谅他的自厌自弃。
可是没有,直到她离开甬道,飞檐双腿像被钉在地上,一动不动。
越是这样,越叫溪风觉得自己昨夜的翻来覆去,就像一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