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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蝎一样的妇人,在父兄尸骨未寒的时候,就已经投向了练红德的怀抱。这也许只是她太寂寞的缘故,但白龙深切地明白,这个女人只是单纯地对权柄抱有贪欲,练红德比自己的父皇……要更好操纵,仅此而已。
可恨。他只想向那个女人复仇,宣泄自己满心的怒火与仇恨,但他实在太过弱小,什么也做不到。兄长们率兵袭宫的时候,必然是想要将那个恶妇斩首的,可惜棋差一着,但在火海之中死去时,至少像堂堂正正的英雄,而父皇的死就不明不白的,笑话一般。“母亲”对外的说法是父皇遭人刺杀,谁又知道父皇究竟是怎么死的呢?
他坚信自己的母亲已经换了人,如若不然,这几年的温柔和怀抱,不都是一个谎言了吗?这样残酷的现实叫他无法接受,只能本能地告诉自己,母亲现在变成了冒牌货,真正的那个温柔的母亲一定也被杀死了。
在那之后,红德登基,像他和姐姐这样的存在就显得身份尴尬了起来,不过幸好母亲依旧是皇后,至少日子过得不会太过辛苦。
在读书和练功闲暇的时候,他不会叫人跟着,在无人的那个树丛度过一天。他曾经在那里体会到了久违的、像母亲一样的深切的温柔,即便那只是小院子里的女人对萍水相逢的过路人的怜悯,也依旧令他愁怀满绪。寂静的树丛只有绿意,偶尔会飘来草木特有的清香,让他本眩晕的脑袋感到一阵清明。这样稍稍休息片刻,他就再有力气去读书、去练武、争取让自己变得足够优秀,至少能在日后获得能复仇的力量。
宫里像那样的女人太少,曾几何时,自己的母亲也是像她那样温和而柔软的,像清风一样,柔韧又美丽,惹人敬爱。而现在,他已经失去了那样的港湾,偶尔从绿叶的罅隙向外望的时候,也会看到那个女人路过时飘过的衣角,但那也只是很偶然的情况。
有的时候练红霸也会黏在她的身边,露出肆意的、不可能在宫廷的子弟中出现的幸福微笑,痴缠着说这说那,女人的脸微微侧过来,表情依旧包容,但是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有那么一个刹那,他希望那样柔和得像湖海的视线,也能扫过自己。那种温暖的光芒,若能将自己笼罩在其中,那就好了。
等东流逝水,年庆的钟声转过一轮又一轮,叶子从嫩绿变为枯黄,又重新焕发新的活力。珠流璧转,他听到了练红炎成为主帅的消息,哥哥的名字曾经响彻军队,终于也还是换到了别人的头上。再过多久,死去的父兄会被人们彻底遗忘呢?
这时的白龙,依旧还是个孱弱的皇子,他没有根基,身份尴尬,也很难拿到什么有用的资源和关系,但他并不着急,耐心地一点一点继续学习,慢慢地去了解这个世界。
——世界是靠若芙运转的,生命的起源来自于它……他本来很难知道这些,但因为国师总来找他串门的缘故,白龙得以了解到了寻常人等可能穷极一生都难以探寻的真相。了解得越深,他就越是心跳如擂,若芙和迷宫……这二者的力量如果能为他所用,他也不是没有复仇的可能。
但就在某一天,一点征兆也没有的某一个时间点,他被那个冒牌货叫进了她的寝宫,然后“母亲”在他面前绽放着熟悉的微笑,充满虚假的善意地朝他招手,给他展示倒在地上的那个女人。他在那一瞬间很是慌乱,但强撑着没有做出过大的反应,心中早已是惊涛骇浪:难道她知道我的想法?!她察觉到了什么?为什么要对那个女人下手?难道是还有别的打算?
但让她留在那里,被那冒牌货继续扣在手心的话,白龙也是不可能做到的。不管“母亲”打什么主意,他也没办法直接转头就走,赶紧将她接过来。就在接手的那个瞬间,手臂上传来了一部分不容忽视的重量,他却觉得像捧着一朵云彩。轻飘飘的……那一个瞬间,仿佛在做梦。
女人有些精神涣散地睁开眼,然后从他怀里抬头,与他对上视线,练白龙轻轻咬住了舌尖,跃动得有些吵杂的胸腔只有一个想法:我是真的在做梦了。
太阳并不强烈,回去的路上能望见一如往常的蓝天白云,这本来是一成不变的生活,但因为这个变故,什么都不一样了,练白龙恐怕永远不会忘了那一天的景象,他还是觉得不真实极了,就像是一个极其美妙的梦境。
如果真是梦境的话,那就不要醒来吧……
当然,这只是他的阴暗的私心,“母亲”没道理突然搞出这事。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知道练白龙总在偷偷关注她的消息,但没有半点征兆地把她绑了,又洗掉了她的记忆,这并不是一个小工程。他了解自己的仇人的行为逻辑,如果不是别有目的,怎么可能大费周章地去得罪一个正如日中天的皇子?练红霸现在在军队里也算得上是个如雷贯耳的名字了,本身出色的战斗能力和出格的性格也让他引来了许多瞩目,现在这种情况下,本不应该将这样一个身份特殊的女人掳来……
但总之,在弄清楚答案之前,不让她出门是正确的。这虽然确实是出自一部分私心,但更多的则是她对记忆清洗后的排异反应很严重,女人似乎对练红霸存有极深的印象,但又好像格外留恋另外一个人的痕迹,他们唯一的特性都是红眼睛,但不像红霸那样跳脱和热烈,另外那一个要更内敛和安静,两个人的印象糅杂在一起,这本来就会变成一个四不像的畸形存在。
白龙试着努力贴近她心中的那个被糅合过的形象,但总有做的不周全的地方,在摸索的过程中,他磕磕绊绊地哄她好好休息,但就在某一次,她见到了一位路过的厨娘,不知是否是勾起了什么回忆,一瞬间就开始了剧烈的头疼,站也站不住了,只能在地上抱头狼狈地打滚,练白龙尽量温柔地试图握住她的手腕,制住她挣扎的动作,以免伤及自身,随即顺着手臂摸到脉搏,感受到了手指传来的剧烈跳动。这一下让她萎靡了好几天,休养了好一会儿才能正常下地走路。
不能让她想起来了……也不要再给她多余的刺激了。那一部分自己的私心一瞬间变大了起来,说服自己,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女人永远都不闲着,她很关心练白龙“青春期的发展”,总觉得他身高不太够,又要多补“钙”,因此总是逼着他喝牛奶羊奶以及各种乳制品。宫廷的厨师们倒是已经尽力了,他的胃实在是很难接受这种腥得要命的东西,但又不想见到她不高兴,强撑着喝了几天,腹泻不止。他也不肯说,女人先从他难看的面色上查出了端倪,一边崩溃地叫着“乳糖不耐症?!”一边拼命朝他道歉。虽然听不懂那都是什么,但他看着对方充满歉意的脸,实则对她能如此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状态而感到些微的喜悦。
从此之后,乳制品就只变成了羊奶。(虽然更腥了。)
白龙很挂心她的身体,在房子里简直快将她当水晶娃娃一样供着了,为了不让她累到,连倒杯水都想要帮忙。女人却觉得这样对他不公平,每一次都果断拒绝,她说怕身体荒废,日子又过得那么无聊,执意要找点活干。这样有些吵闹的日子已经快有十年没遇到过了,姐姐时常在外奔忙,其实他很留恋这种热热闹闹的气氛。
国师在女人住进来之后,串门的时间更为频繁。那家伙虽然年龄小,但对那女人确很伤心,也不知有什么渊源。女人每次记忆紊乱,即将崩溃的时候,他总会及时出现,伸手稳定她的状态。练白龙从来不阻止他,毕竟女人的身体确实需要这种专业人士调养,他抱臂,等待着裘达尔施术完毕,冷不丁地开了口:“就是你干的吧。”
裘达尔对此不屑一顾,似乎对这个问题嗤之以鼻。白龙并没有放弃答案的打算,他继续问道:“如果不是,为什么每次你都来得这么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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