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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跟踪”以及“海边”的字眼,加之当自己面说的,青牙立刻意识到了那个“他”是指谁,当即惊疑道:“老邱在跟踪我?”
刍武平静道:“你离开知海阁不久,他就出了仓库跟上了你,一直尾随至…”
话及此忽一顿,目光闪烁着。
青牙正吃惊于老邱跟踪自己是什么意思时,忽发现一股庞大而雄浑的法力波动从案后的刍武身上汹涌而出,迅速充斥全船,并快速球状扩散于四面八方。
船上人顿感觉陷入了强压钳制中,站在跟前的青牙更是感觉难以动弹,连空气都无法呼吸,除非强行施法抵挡,不过他又没敢那样尝试,只能是老老实实硬捱着。
刍武闭目凝神状,以他为中心,以他所乘坐的船为中心,半径达百丈的方圆内,风不再吹,海水停止了波荡,平静的如同一块镜子般,其中的飞鸟静止悬停在了空中,水中的游鱼亦被冰封了一般。
静止范围内,所有人体的抗拒力,呼吸的抗拒力,海水欲要波动的抗拒力,飞鸟欲要挣扎的抗拒力,所有欲要摆脱静止压制的大大小小抗拒力皆呈现各种不一反应。
凝神闭目的刍武忽然睁开了双眼,那法力控制范围内的钳制之力忽然松开了,船上人员松了口气,平静的海面又恢复了波涛晃荡。
刍武目光投向附近桌上的一只银壶,于是银壶飞来,落在了他跟前的案上。
海上,离船只较远的地方,一只围绕船只远距离绕圈观察的金甲虫,本来已经准备离开了,却突然静止在了空中,随着海浪恢复了自由,它也迅速朝那艘船飞了去,直接飞入了船上的首舱内,最终飞到了刍武跟前,与另一只金甲虫浮空并立在一块,同样吱吱挣扎着。
青牙和边上那人面面相觑,又抓了一只?
海岸边,一袭斗篷屹立的老邱突然脸色剧变,喃喃自语了一声,“这怎么可能?”
然后迅速看了看四周,继而不再停留,转身迅速离去了。
船上,刍武将两只虫子仔细对比观察后,冷哼了一声,“还真是一模一样,果然不止一只。青牙,看来真如你所言,此虫具有观察能力,能掌控此物者,确实非同小可。天下修行蛊术的大能,我多少有所了解,却不知何人能有如此能耐?”
抬手揭开了壶盖,那两只漂浮的金甲虫自动飘了进去,刍武伸手捏扁了瓶口和瓶嘴,这才收了法力,立听银壶里传来叮叮当当的撞击声。
刍武偏头对一旁手下道:“通知琥珀海各部,涉密言论谨慎出口,严查身边居所,谨防此等奸细。”
“是。”那人领命而去。
刍武则又问青牙,“你还在找那个什么海底密道?”
青牙尴尬道:“是的。”
刍武:“以你的能力,找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你确定真的有吗?不会是那个探花郎骗了你吧?”
青牙是亲眼见证了海底密道存在的,确定了狗探花在找宝藏,更清楚是自己起了独吞的心思,所以故作淡定道:“毕竟是名扬天下的第一才子,说谎骗人,应该不至于吧。”
这话说的他自己都不信,他一直骂那位探花郎是狗探花,如今却非要别人相信。
刍武淡淡道:“看在你主动报信的份上…需要我派人帮你找吗?”
青牙哪敢让他介入,琥珀族累积了几千年的宝藏,连跟狗探花分享都不愿意,让这么个头大的掺和进来,搞不好连汤都没得喝,届时自己还不敢有脾气,何苦来哉,自然是赶紧谢过他的好意,“不用不用,船行吃了亏,我们自己讨回来就行,四洞主是干大事的人,我们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怎敢有劳,真到了我们搞不定的时候,说不定还真要来求四洞主高抬贵手。”
刍武哦道:“行吧,没事就回吧,对了,找到了密道记得知会一声,我也想看看。”
“呃…”青牙略怔,想到自己刚好知道一条密道,届时可以交差,当即点头道:“四洞主发话了,焉敢不从,找到了定立马上报。”
刍武又盯着他观察了一阵,方道:“行了,你回去吧。”
话刚落,之前那个手下敲门进来了,禀报道:“老邱已经折返了,往靖远船行码头那边去了。”
青牙脚下未动,目光闪烁着,摸向口袋里花生的手,又空着拎了出来,在这里没敢摆那放荡不羁的德行。
“折返了?”刍武看向了那还在叮叮当当响的银壶,略作估算后,哼了声,“青牙,看来人家突然跟上你不是没原因的。”
青牙也察觉到了点什么,“他与这虫子之间有感应不成?”
“怕是以自身精血长期饲养的,血气相通之故,若如此的话,按理说此虫不太可能大量出现…这个老邱的事,你就不要介入了,以免打草惊蛇。”
“不抓吗?这养蛊虫的法门不得了啊,能掌握的话…”
“我自有打算,你找你的密道去,别瞎操心。”
“呵呵,四洞主,那我先告退了。”
待到让人将青牙给送走后,一旁的手下又从窗口走回到刍武身边,“四洞主,青牙说的其实也有些道理,这蛊虫之术能掌握的话,我千流山无异于掌握了一件神兵利器,我们不取,别人只怕不会客气。”
刍武语气森冷道:“那个向探花郎塞纸条的人是谁?这个洞悉一切的幕后黑手才是最大的问题所在,我们岂能轻易让人当枪使,你不怕死无葬身之地?”
回到仓库的老邱有些失魂落魄,跌坐在了案后椅子上,瘫软着身子。
霍浪很快从暗中摸了过来,低声问:“前辈,情况怎样?”
“没了,都没了,又丢了一只……”老邱把损失灵虫的情况大致讲了遍。
如此宝贝,居然又被抓了,哪怕是霍浪亦大惊失色,“前辈,这,以灵虫的灵智,怎么可能会这么不小心,这般接连折损,不会是您被他们发现了吧?”
这个问题,老邱早就考虑过,无精打采道:“真要是被发现了,你以为我们还能好好呆在这?不管我们是谁,就凭炼制这灵虫的术法,老夫敢保证,早就对我们动手了。
若知道我是谁,也不会打草惊蛇抓我的灵虫,连丁甲青都未能杀掉我,不布置妥当了,没人敢冒然对老夫动手,尤其是这样接连出手却又不动我。真要如你所言的话,你以为我们现在还能轻易脱身吗?跑不跑都一样。”
霍浪想想也是,手握这术法的不得了,不然这老魔头哪敢轻易出山,故而迟疑道:“那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接连出事?”
“这世道…这帮年轻人,我是有点看不懂了。”老邱唏嘘复唏嘘后,又沉声道:“没灵虫相助,没了帮手不行,看来是该找到那些人了,梨花老妖也算是阔别多年了,也该见见这位老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