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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什么日本政府或者军方的重大行动,而是说一些内部的斗争问题,许睿阳听明白之后,也就没有继续听下去的兴趣了。
这些关于日军内部矛盾的内容,对他来说是过了时效的情报,日军已经占领了桂林和柳州,正在向绿城发起进攻,准备完成最后的一步,与日本南方军的部队汇合。
现在再说日军第六方面军和第十一军之间的内斗,那还有什么意思?
内斗这种事情,是日军建军以来一直保留的传统节目,不只是海军和陆军斗的异常精彩,日本陆军内部也是争斗不断。
现在日本海军经过太平洋战争初期的所向披靡,到太平洋战争的中期损兵折将,再到现在主力丧失殆尽,从战略力量变成本土防卫力量,已经没有资格和陆军竞争了。
桂柳战役所发生的事情,严格来说是横山勇的错误,抗命不遵自行其是,这绝非一个优秀将领的品格。可问题是,他抓住了第六方面军参谋们制定的计划漏洞,搞得冈村宁次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方面军司令部制定的作战计划,自然是在战役爆发之前,而战场的情况瞬息万变,会出现很多变数。
也可以说这是横山勇的聪明之处,即便他抗命,挑衅了冈村宁次作为方面军司令官的权威,对方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因为大本营和派遣军总司令部下达的预定作战目标,第十一军已经顺利达成。
拿下桂林和柳州,这是明确的固定军事目标,属于可控的,但是包围山城政府军队,造成对方的重大损失,这是不可控的。
可松井太久郎的最后一句话,也说明了抗命的后果,就是横山勇被调离华夏,调离第十一军,也预示着日本陆军内部近期会有重要的人事调整。
“万局长,最近听说你们政保局可是大捞了一笔,真是生财有道啊!”许睿阳瞅见躲躲闪闪的万里浪,用调侃的语气说道。
“许总署长说笑了,我们政保局借着查案的由头,从烟馆手里敲这么一点汤汤水水的,也就勉强补贴一下经费开支,哪能比得上您的海昌贸易公司,那才叫做日进斗金呢!”万里浪有些心虚的笑着说道。
对别人可以咬着牙说是查案需要,但在许睿阳的面前再这么说,那就是自取其辱了,都是搞特务工作的,这种行动谁也别想瞒着谁!
而且万里浪对许睿阳,从内心深处就有一种畏惧感,他是被许睿阳的特务科抓到后叛变的,加入特工总部以后,也逐渐养成了这样的心态。
万里浪自负是军统局顶尖的特工,受到过严格的职业训练,远比许睿阳这个警察出身的特工更加专业,能够在沪市做出一番成绩,作为自己获得日本人赏识的筹码。
可事实却给了他一记耳光,直到他离开沪市,特工总部针对军统局地下潜伏组织的侦破行动,始终被许睿阳领导的特务科,给压得死死的。
从事特工这个职业以来,万里浪认为不可力敌的对手非常少,而许睿阳是其中一个。
“万局长,想必你心里也有数,眼下的局势逐渐明朗了,像是你我这样的职业,将来铁定是要被清算的对象。趁着眼下的混乱,想方设法多捞点本钱才是,再这么折腾下去,将来的前景堪忧啊!”许睿阳说道。
谷媾</span> 这倒不是他好心提醒万里浪,就冲着他的所作所为,军统局和中统局都不会放过他,将来抗战胜利遭到清算被枪毙,那是必然的结果。可他也知道,万里浪绝对不想死,能活着谁愿意去挨枪子?
之所以说这番话的目的,是警告万里浪,不要再对抗日力量继续进行血腥的屠戮,虽然以万里浪的行事作风,警告不见得有效,但说说也没有坏处,万里浪也不会傻到把这样的话大肆宣扬。
关键是,他愿意说,也起不到什么作用,许睿阳和军统局有来往的事情,沸沸扬扬的传了好几年时间,到现在许睿阳还是好好的,再说,谁不知道政保局和特高署两家是对头?
“许总署长的话我谨记在心,汪主席这一病逝,对现如今的局面来说,更是雪上加霜,我以后会谨小慎微的,日本宪兵队的任务,自然是能拖就拖,拖不过去象征性的抓几个人交差。”万里浪点点头说道。
汪经卫有那么大的作用吗?还真有!
至少汪经卫活着的时候,汪伪政府的各方势力,不管是公馆派还是非公馆派,又或者是伪维新政府一派,还不至于四分五裂,谁也不听谁的招呼。
这个大汉奸的权势地位,因为有日本侵略者的强势支持,可以说是稳如泰山,没有人能够取代他,也没有人敢硬顶着不听号令。
万里浪心里明白得很,不管是陈恭波还是周坲海,都不具备汪经卫的地位,只怕汪经卫一死,就是树倒猢狲散的局面,新一轮的争权夺利即将开始,这其中自然也有周坲海和陈恭波之间的内斗。
下午的五点三十分的时候,日本政府赠送给汪经卫的海鹣号专机抵达了金陵的大校场机场,在机场上空盘旋一周后慢慢降落了。
陈碧君和家人首先下了飞机,紧接着是作为汪伪政府代表的护灵特使杨揆一,然后楠木棺材被八个身穿黑色制服的士兵从飞机上抬下来,放在由黑布围成的灵车上,送到了汪伪政府的政府大礼堂。
因为汪经卫的陵墓还没有建成,暂时要在这里存放一段时间,俗称停灵,而这样的方式,肯定需要人守灵,于是,汪伪政府的大汉奸们,轮流担任该项任务。
第一组就是周坲海、陈恭波和褚民谊。
可是当第二天许睿阳作为警政总署长,到大礼堂的灵堂“巡视”的时候,却听到刚刚出来的周坲海,私底下对他说了一个笑话。虽然周坲海不是这个意思,可是对他来说是这样的,就是笑话。
“昨天晚上汪夫人在灵堂大发脾气,把褚民谊骂的是魂不守舍!”周坲海一夜没睡,显得有些疲惫。
按照风俗习惯,在灵堂这样的地方,哭的时候撕心裂肺,声音越高也好,但是说话事要压低声音的,否则就是对死者的不敬。
“汪夫人在灵堂发脾气了?都这个时候了,她发的哪门子脾气?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许睿阳觉得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