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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阳,你心里是不是感到很好奇,我到金陵的华中派遣宪兵队司令部,到底是去做什么了?”南造云子一边倒茶一边笑着说道。
她之前刚洗过澡,头发还没有完全干呢,穿着日本的和服,跪坐在许睿阳的对面,表演着日本的茶道,使用的是黑陶茶具。其实茶道文化起源于华夏,只不过日本人得到传授后,衍生出了日本茶道。
“作为这个职业的特性来说,好奇是必然的,说不想知道,那是纯粹的撒谎。但是我更明白一个道理,知道的越多,自身也就越危险,既然没有通知我参与,我是绝对不会主动刺探消息的。”许睿阳也笑着说道。
他回到沪市刚上班,就接到南造云子打来的电话,约他在老地方碰面,看着雪肤花貌的帝国之花,心里却在揣测对方的目的。
“影佐将军一直都说你是聪明人,懂得进退取舍,在这一点上,李仕群就逊色不少,他不懂得收敛,所以,影佐将军还是对你更为欣赏,也是因为你走的道路,与他有很大区别,就目前来说,贸然把你提拔到高层,反倒是阻碍了你的才华施展。”
“来之前,影佐将军特意提到了军统沪一区的事情,进入八月份以来,对方的行动更加疯狂,先是刺杀了一位工部局警务处的日本籍探长,紧接着,特高课的特工青木武重被杀,截止到现在,有五个日本人遇害。”
“影佐将军和大木繁将军,对沪市的工作非常关注,督促特高课、特工总部特行处,还有你的特高处,要尽快采取措施扭转这样的不利局面,我作为宪兵队特高课的特一课长,身上的压力很大。”南造云子说道。
许睿阳对她实在是太熟悉了,话刚说出来,就明白了她的用意,这是想要来个双保险,或者说,这也是最后的挣扎了。
她最大的本钱,就是利用在金陵潜伏时期,搞出来一个在山城潜伏的樱花组,不得不说,对日本掌握山城政府的政治和军事动向,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这也是她一个女人,能够穿着军装佩戴少佐军衔的根本原因。
可是随着最后一个小组的暴露,她的价值很快就要损失殆尽,有着敏锐嗅觉的她,就把目光转向了军统沪一区,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如果能够破获军统局在沪市的地下潜伏组织,那也是大功一件,看在这样的成绩上,她还能保住现在的职务地位,否则,就没有什么未来了。
“我早就说过,想要彻底清理军统沪一区,必须要找到关键角色,之所以最近没有采取什么行动,就是因为没有线索或者侦破方向,小鱼小虾的抓了也没有意义,你天天和万里浪在一起,特行处那边没有收获吗?”许睿阳不想接她的话茬。
“抓的人的确不少,可军统沪一区的组织严密,只是对几个行动大队和情报组,造成了一定的破坏,对整个沪一区来说,还没有伤及根本。”南造云子摇了摇头说道。
“不见得是没有,或许你根本不知道,万里浪这家伙的性格比较阴险,也是个很聪明的家伙,你别以为你能压得住他。云子,我说的话难听一点,你不要介意,作为特一课的课长,你的分量还不够做交易!”
“他的野心就不用我说了吧?你不过是个少佐,还不是特高课长,你能给他什么条件?你不能承诺,没有交易的筹码,他就不能把赌注押在你身上,哪怕你给出承诺,他也不会相信。”许睿阳微微一笑,佷直白的说道。
别说是一个只有陆军少佐军衔的特一课长,就是中佐军衔的特高课长,也无法满足万里浪的需要,他这是拿着沪一区作为筹码,想换取自己的前途,如果是纳见敏郎少将开口承诺,这倒是还能商量,宪兵少将的话语权就不低了。
眼下掌握金陵政府最大权利的是梅机关,也就是日本军事顾问团,只有影佐祯昭才能满足万里浪的愿望,而中间还隔着李仕群,所以,万里浪宁愿把功劳分给李仕群和特工总部,也不会分给特高课。
“他要是对军统沪一区采取行动,肯定是要通过特高课的,按照帝国和租界当局的约定,在租界内抓人,必须要由宪兵队从工部局警务处的巡捕房,把人移交到宪兵队关押,他要是不和我分享情报,怎么采取行动?”南造云子有点不相信。
“你不是特高课长,特高课长是长光捷志中佐,特一课是特高课的下属,你代表不了长光捷志,更代表不了特高课!你还要搞清楚一件事,特行处是隶属于特工总部的,上面还有个李仕群,李仕群的背后是晴气庆胤,还有机关长影佐将军!”
“如果李仕群通过晴气庆胤,直接向纳见将军提出要求,特高课肯定是要配合的,实际上不需要特高课,沪西宪兵队就能操作这件事,云子,你是没有能力阻拦他的。”
“你盯着这份成绩,可晴气庆胤和李仕群同样需要这份成绩来证明他们自己,军统沪一区的行为越是疯狂,受到帝国的关注度就越高,谁能破坏这个潜伏组织,谁就是帝国的功臣,到了这样的程度,你的路只有一条,求人不如求己!”许睿阳摇了摇头。
南造云子沉默了,许睿阳的话虽然不好听,却是无可辩驳的事实,能说出这样的话,也算是两人之间的相处,还是有所收获的,别人谁会这么直白的给她警示?
她总想着以帝国特工的身份从特行处获取资源,继而转化为自己的成绩,可万里浪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角色,经过许睿阳的剖析,她忽然之间发现,自己的处境居然是如此的孤独。
许睿阳的态度会怎么样?
这个问题虽然也是个问题,可实际上却并不是问题,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不行!
纳见敏郎亲自督办特高处的工作,不容许宪兵队的特高课插手,以她在纳见敏郎心目中的地位,估计连边都沾不到,难道许睿阳会因为她和纳见敏郎对着干?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