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幺提示您:看后求收藏(迦南小说网https://www.jnweishang.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韩砀得了枚定心丸,眉间的忧愁也散了不少:“殿下若随陛下一道出城,也该提早让礼部备下。李尚书恐怕未明白陛下的旨意,万一那日少备了东西便不好了。”
“太子不随朕一道。”陆兼见韩砀还是一头雾水,干脆就挑明了,“太子此次返京乃是事出有因,虽然他如今人不在西北,但西北军统帅是太子,自然应当与众将士一同回城。”
韩砀恍然,与此同时他也感到了一丝震惊,震惊于陆兼话中的含义。
太子不是代陛下亲征,而是西北军名副其实的统帅。此次西北军班师受赏,让太子带领西北军进城,是在替太子扬威,更是在替他固权。
但……皇上就这么放心将西北军军权交予太子吗?韩砀心中难免有些疑虑,他虽然清楚这对父子根本不像是什么天家父子,可如今小皇子降生,就算皇上待太子如初,太子心中就真的会毫无芥蒂吗?
韩砀心中惴惴,群臣心中也都是惴惴。
唯独漩涡中心的父子俩全然不知外界都揣测到什么程度了,一个在竭力劝儿子穿最金光闪闪的盔甲,一个忙着推拒父皇的好意和审美忙着带弟弟忙着拟旨意。只因朝堂之事陆兼基本上已经甩手不管,那西北军如何封赏,以及封赏过后面临的大清洗,种种安排都需陆詷。
幸好爹靠不住还有祖父,刚巧陆渊也有心想带一带陆詷,这几日便都拉着沈言宿于东宫。吴珣也拉着沈言,一整天都找不到人影。
陆詷阖上一封奏书后,放下朱批,无奈道:“祖母可把我媳妇儿拐跑了。”
陆渊乐了:“那我媳妇儿不是也跑了吗?你赔吗?”
陆詷连连告饶,话锋一转又问道:“珣儿和祖母这是……”
“阿言说,小珣这几日向他询问了一些宫闱旧事。”
陆詷一怔,显然也没有想到这一层:“其实……他无需如此,我日后定不会让人在此处上为难他的。”
陆渊笑了笑:“嗯,旁人说得不错,你我脾气确实相似,自负也是一等一的一样。”
这话褒贬参半,陆詷立即正了正神色,起身拱手道:“还请祖父明示。”
陆渊喝了口茶后才缓缓开口:“我曾也觉得能够护阿言一世周全,然而阿言有三次,就在我的眼皮底下出事。一次是我大婚当夜,他被我母后劝入了内狱,此事我甚至是在很多年后才知晓的,第二次是被丽妃打得见了白骨,虽说因为那次我才下定决心将心意与阿言挑明,但若我回转不及时……”陆渊苦笑了一声,“第三次还是因为母后,母后知道我因他废置了后宫,差点便要强逼阿言饮下鸠酒。当然远不止这些,中间还有许多次逢凶化吉,化险为夷之事。若非当年我诈死退位,这些年还会有多少明枪暗箭我是想也不敢想。”
“阿言身为我的内侍,我们同寝同食几乎是形影不离,朝堂之中知道我们关系仅寥寥数人,还都是我的心腹,尚且还有这些风险。前朝比后宫危机更重,而且你既已经决议立他为后,废置后宫,便是将他推到了人前。即便你无论天下人说什么都要护他,又岂能次次如愿?”陆渊见陆詷面沉似水,显然是听进去了,语气也缓和了几分,“小珣虽不在京城长大,但自小到大也听过我们和他爹或多或少的提及,对于后宫朝堂的危机他心中清楚。他既有心想学,是你们的福分。”
不单单是陆詷的福分,更是他们二人的福分。以色侍君者,岂能久之。就算君王不薄幸,朝臣又当真能够放过他吗?二人若想长久,小珣的倚仗势必不能只有陆詷。这个道理曾经陆渊不明白,后来他明白了,于是将沈言封为了掌印太监。但沈言之所以能掌印,也是因为那个时候他对于朝堂对于朝臣其实某种程度上已经有了自己的掌控。否则,德不配位亦是杀祸。
陆詷虽此刻未能想得如陆渊一般透彻,但是经陆渊稍稍一点拨,也明白了陆渊的言下之意。
“是孙儿想岔了,孙儿总觉得对珣儿有所亏欠。若非是我,珣儿恐怕现在已经在逍遥江湖,哪里需要在这里与人勾心斗角。”陆詷不禁苦笑,所以更不愿他去沾染这些是是非非。
陆渊只能说陆詷与自己确实相像,陆詷现在想的便是他年轻时所想的:“我曾经也想过不愿阿言去烦恼这些问题,我只想看着他每天高高兴兴的。我把他留在我的身边却从来没有挑破那层心意,若非丽妃找阿言麻烦,我可能还是不会挑破那层窗户纸。那之后我也不想他烦恼这些琐事,可众生皆苦,谁又能够幸免呢?我不愿他插手,不愿他烦恼,反倒是让阿言生出了很多担心与自责。”陆渊缓缓道,“你与小珣既然决定在一起,既然决定破釜沉舟,那便是夫妻一体,你之烦恼焉知不是他之烦恼呢?”
“孙儿明白了。”陆詷重坐回了案台后,喝了口茶静了静心神,“那便有劳祖母了,找旁人孙儿担心走漏了风声。”
“阿言的规矩向来是宫中学得是最好的。”陆渊摸了摸鼻子,嘀咕了一句,“就是有些过好了。”但愿小珣只学个皮毛吧,若真是实打实学了十成十,恐怕日后便是陆詷的日子不好过了。
“祖父,还有一事。”陆詷突然想起一事来,是上午暗卫给他的,只是当时祖父祖母去御花园散步了,他便压在了自己的手中,“暗卫来报,说肃国公府与邱府都在打探您和祖母的消息。”
“哦?”陆渊挑起眉梢,“可打探出了什么吗?”
“没有。”陆詷摇头,“暗卫混淆了他们的视线,并没有让他们获知线索。”
陆渊沉吟片刻:“不妨放出一些风声来,敌动我动,也方便你日后动手。”
陆詷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就像这几年如果他不是势弱于外,必定引不出邱晁的野心,更无法将邱党一举拔除,当然硬除也不是不能剪除,只是未免寒了众臣的心,外带落一个主君多疑鹿死狗烹的坏名声。只不过此事事关祖父祖母,他不敢轻举妄动,如今得了首肯自然心中有数:“多谢祖父。”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