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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将小怜的衣服一件件脱下,玉瓶一般的身体呈现在眼前。赵榛的喉咙吞咽着,眼睛里也起了火。
小怜的手不再挣扎,一任赵榛粗野抚摸着她光润的身子。
赵榛没想到脱去衣服的小怜完全不似外表的瘦弱。她的身子光洁匀称,凹凸有致,挣脱开束缚的双乳像一对白鸽子,翘起的臀部浑圆结实。
朦胧中,赵榛的眼里闪着野兽一般的光。他几下扯掉了自己的衣衫,急不可耐地将小怜压在了身下。
他的身子滚烫。多少日子以来的惊恐、孤寂和屈辱,似乎都要在这一刻发泄出来。
胸中似有一个火球,着急地找寻着出口。赵榛满头大汗,月光斜照着水润润的脊背。
胸膛忽然一团潮湿。赵榛停了下来,低头望去,惊奇地看见小怜满脸是泪水。
赵榛像被迎头浇了一盆凉水,一下子冷了。他沮丧地从小怜的身上滑了下来,颓然躺倒在旁边。
欲念像潮水,来得快,退的更快。赵榛如在云端。
小怜满脸惶恐,手忙脚乱地爬起身,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啜泣着说道:“官人息怒,都是奴家的不是!官人莫怪,官人莫怪!”
赵榛心里一软,双臂一伸,将小怜揽入怀中。两具赤裸的肉体紧贴在一起,此刻赵榛却是欲念全无。
他一手扯过布单,将两人的身体盖住。
小怜轻声抽泣着,眼泪又将赵榛的胸前湿了一大片。她慌张地抹着,却将眼泪和鼻涕抹作一团。这下小怜越发害怕,那双手都不知往哪里放了。
赵榛忽觉酸楚,却笑着说道:“小怜,别哭了,看你的鼻涕都出来了!”
小怜缩着身子,口中直道:“奴家该死,惹小官人生气了!”
说罢,两眼可怜巴巴望着赵榛:“奴家还是头一回,心里害怕得很,还望官人莫要动怒!”
赵榛抚摸着小怜光滑的背,柔声说道:“我哪里会怒?都是我不懂得惜香怜玉,惹哭了娘子。”
小怜肩头抖动,轻声抽泣起来。
夜风卷起纱幔,窗外月色依旧明亮。
赵榛微微地叹了一口气,目光落在小怜梨花带雨的脸上:“离天亮还早,就躺着说说话吧!”
小怜还要说些什么,却被赵榛将口捂住。
原来小怜本是两浙东路衢州人氏,出身官宦人家,不幸父母早亡,只剩孤身一人,只得寄居姑母家中。
姑父曾在东京为官,后来外放扬州,小怜便随了姑母一家人去往扬州。
姑父、姑母家只有一个女儿,名叫小青。姐妹两个自小相投,很是亲爱。姑父姑母心疼这个孤苦的孩子,视若己出,全没把她当外人看。小怜虽失了父母,日子倒也平安。
及至金军南下,攻占扬州,姑父姑母带着两个孩子逃难,寻思暂回衢州避一避。
不料船才到明州,来了一伙官兵,借口盘查金国奸细,将众人随身所带金银和财物洗劫一空。
姑父气愤不过,上去与他们理论,却被官兵一顿棍棒,打个半死。官兵扬长而去,船上无一人敢出来拦阻。
姑父连气带急,当晚就在客栈咽了气。姑母伤心欲绝,大病不起。十几天后,竟也随姑父而去。
只剩下姐妹两个,叫天天不应,唤地地不灵。
囊中早已空空,连住店的钱也付不起,店主要赶两人走。无奈之下,经人绍介,卖身醉春楼。得了些银钱,将两位老人安葬了,付了店钱。可怜金枝玉叶的两位官家女子,就此入了青楼。
赵榛静静地听着。
窗外的月影淡淡,小怜的脸上浮现着隐隐泪光。赵榛禁不住搂紧了小怜。
小怜紧贴着赵榛,身子忽然越来越热。
她微微颤抖着,声音娇羞:“小官人不像其他人那样粗野无理,只把奴家看成是下贱女子。小怜知道小官人是好人,心甘情愿把身子给你。”
声息越来越弱。说到最后,变得细若蚊呐,赵榛勉勉强强总算听清楚了。
“反正早晚都是一样,我宁愿把这第一次给了小官人!”这一回小怜的声音大了起来,一反柔弱之态,说的竟是如是决绝。
赵榛身上的火重又烧了起来,那种肿胀的感觉愈加强烈。他翻身而起,封上了小怜的唇。
小怜全然没了初始的羞怯,嘴唇急切地迎合着赵榛,鼻息直扑倒赵榛脸上。两人的身子纠缠在一起,压得床板咯咯直响。
布单滚落一边,两团雪白。
忽的一声,赵榛松开了手。他坐起来,双手抱着脑袋,使劲揉搓着。
小怜身上骤然一轻,吃惊不小,抬眼看到赵榛的模样,不觉叫道:“小官人这是为何,可是嫌弃奴家?”
赵榛呼吸沉重,口中却道:“我怕正是如此,会让姑娘以为在下轻贱了你!”
小怜惨笑道:“小女子失身青楼,虽暂说不上是残花败柳,却也再难称清白之身。宁愿将这第一次给了眼顺之人,也强似落入淫邪之徒。小官人难道连这个也不愿从了小怜吗?”
赵榛惨然:“非是在下不愿,只是那样更觉有愧!”
小怜正色道:“你来这醉春楼便是买醉、买笑。你出了银子,我丢下身子,如此钱货两清,有何不可?”说完,竟放声笑了。
寂静的夜,这笑声听起来却有些凄凉之意。
赵榛赶忙抱起了小怜,将她裹在布单里面。
小怜的身子依旧在抖,泪水涟涟,布单洇湿一片。
赵榛披衣下床,走到窗前。
月已偏西,窗口灰蒙蒙的。赵榛轻轻推开两扇窗,一股潮润的风扑面而来。
他手扶着窗台,眼中的泪终于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