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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了吗?”
“洗了。”
“手洗机洗?”
“……手洗的。”
对话来回两趟,许鹤同心思跑偏,差点把洗干净的抹布摊到刀架子上。
浴室里刺刺地响,是淋浴头发出的声音。
按她的习惯,淋浴应该很快……吧。
然而浴室里那个故意折磨人一样,不仅洗了好久,出来时还套着他的浴袍。
浴袍衣领子拢得严实,腰带也系得紧,最重要的是,她洗头了。
许鹤同摇摇头,认命地找来吹风机给女友吹头发。
吹风机造出的动静里,许鹤同站在后面,周绾梨一只脚垫在屁股下坐着,等头发半干的时候她膝盖后伸,脚尖不老实起来,直接去找目标了。
许鹤同往后退一步,躲开她的夹弄:“别乱来,等下头发绞进去了。”
周绾梨直接抢过吹风机关掉,摸出发箍戴上,脸藏在半边蕾丝面罩后,声音犯嗲:“小学弟,来跟学姐大战八百回合呀~”
说话间,袍子的腰带松开。
……
过后躺了好久,周绾梨才找回点力气。
她留恋床尾,刚才没让许鹤同把她搬回去,这时候抬起头,看许鹤同靠在床头,下半身埋在被子里,胸膛随着呼吸而起伏迭动。
他巴掌反扣在床垫边缘,摸了根烟往嘴里送。深闷一口,好看得好命。
虽然知道他会抽烟了,但事后烟,这是头回在她跟前抽。
她爬过去,被他下意识捞住,手指搓搓她的肩:“冷吗?”
周绾梨摇头:“我来一口?”
许鹤同探手把烟掐灭,嗓子像劈了一样:“对身体不好,别碰这个。”
“哦。”
在余韵里厮磨了会儿,许鹤同的拇指捻着女友腰窝,矮下身子亲她一下:“在我车上捡到口红,怎么不跟我说?”
原本贴合在一起的唇肉立马分开,周绾梨错开嘴:“怎么?我让任姗难堪,你不好受了?”
“我为什么要不好受?”许鹤同皱眉。
“除了在乎,我想不到别的原因。”
几句话,瞬间浇烂维持的缠绵壳子。
手臂被推开,许鹤同注视着周绾梨:“我能问你一句话吗?”
“当然。”
“你到底……因为什么跟我复合?”
话里有话,就差跟上具体猜测了。周绾梨别了别头发:“你觉得呢?可能是为了以女友的名义,合规睡你?”
见许鹤同唇线抿直,她扯出笑:“也可能是为了打脸任姗,为了向她证明就算她跟你朝夕相处,你也不会跟她在一起,反而我勾勾手指你就过来了,所以我就是拿你当工具人恶心她。这个回答满意吗?”
甜蜜阈值下调,而敏感势必带来尖锐,心里但凡起了一点风帆,嘴皮子照单全收,怎么酸刻怎么表达。
末了,周绾梨又冷笑着跟上一句:“我这把回头草,你吃得很不情愿吧?”
许鹤同咬住后槽牙:“为什么这样,你说话真的很难听。”
“难听吗?我以为你早就有心理准备了。毕竟咱们复合,本来就奔着分手去的。”
脸赤着,身子也赤着,俩人光溜溜地坐在黑暗里吵架,就像四年前。
周绾梨这回撤得很迅速,动作快到许鹤同拉都拉不住。
电梯键揿下,周绾梨冷腔冷调:“不要跟着我,否则我会说更难听的话。”
“什么更难听的话?”许鹤同往前走,到底不放心她一个人离开。
电梯上来了,周绾梨挡在口前,侧头看他:“你真想听吗?”
她藏着话,暗示却不能更直白。
梯门关上,许鹤同双脚像被锁住。
嗓子眼痒得让人烦躁,扁桃体像绑了个铅球,拖着一身困意,他更感无力。
深夜不欢而散,这回,并不是什么无伤大雅的怄气。
不交心的恩爱纯度太低,脆弱得像摆好的多米诺骨牌,只要有风经过,多半祸不单行。